傻子没有回答,脸上也瞬间没了笑容,心无波澜地被秀秀安排进了小房间里。秀秀退出来,随手把门关上了。
两个位子都是空的,桌上的菜肴扑鼻的香,还有一瓶对他来说显得突兀的红酒。他没有回头,表情有点僵硬,一步一顿,缓缓来到椅子前,正准备坐下,一双久违的手从后面伸过来,轻轻地搂住了他的腰:
“对不起,请原谅我。”
她的声音很细,确切地说应该是很弱,弱到好像所有的错都在她身上。他的心很疼,轻轻地闭上眼睛,两行热泪流了下来:
“对不起,那天我不能认你,因为秀秀是局外人,我应该感谢她。”原来,从一开始他都是装的,连秀秀都被骗了!
如果在婚礼现场,他不顾一切牵了她的手,那么秀秀就会受伤。他很了解女人,即使秀秀在各方面都通情达理,但那不是理不理的事,更何况当时还有那么多江家人在场。或许,那是一个刚才潜意识中走出来的人亦幻亦真的真实表现吧。
“我知道。你要保护芊姐,要保护妻子和孩子,但我还是不希望你给他们设局。”帼伟没有逃避,但他似乎一直都在逃避:
“宿舍楼的空气不好,明天搬回来住吧?”
“江木泽,相信自己,就像我原谅我的爸爸妈妈一样,好吗?”帼伟似乎忘记了那么一句话,即“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再次沉默了,他睁开眼睛,缓缓转身,把她扶坐在对面的位子上。回到自己的位子坐下,他慢慢提起筷子,习惯娴熟地剪下那尾黄花鱼的鱼腹,放在旁边的碗里。
“这块鱼肉,属于小芊。”他这不是生疏,也非见外,而是一切都理所当然。把那块鱼肉取出来了,他另夹了一块放进她的碗里,然后先给她斟上半杯红酒:
“喝一杯吧,我没有怪谁。父母,永远都是至亲;但我不喝,因为我的妈妈是小芊。”
帼伟握住杯子,轻轻摇晃了几下,抿了一口,夹起鱼肉送进嘴里:“对不起,这是我欠她的,如果有下辈子,我们要做亲姐妹。”
还记得很多年以前在实验小学的操场上,他们看到的那篇得奖作文——她知道他对他的父母有怨气,而如今似乎没有改变,主要是因为这世界没人能和小芊做比较。
多么难受!曾经,在他心里,没人能与帼伟比;如今在帼伟面前,小芊是至高无上的,哪怕是秀秀也没有后来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