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掌柜愣了愣,提醒道:“下次能不能扇准点,害我挨了两巴掌!”

与此同时,苏州几个势力最大的士绅聚在一起商议大事。

孙、陆、张、李等家族。

孙老太爷环视四周,抚着白髯,率先开口讲话:“诸位,你我皆是苏州有头有脸的人物,今日相聚于此,乃是为了共同的利益,还望诸位畅所欲言,各抒己见!”

说完了场面话,孙老太爷继续说道:“诸位,朝廷推行的 “士绅一体纳粮";,摆明要断我等生路。苏州府已下公文,十日内须将名下田亩尽数登记造册。”

陆老爷把玩着扳指,冷笑不已:“登记?我陆家十万亩良田,若按实缴税,每年要多交三万两!这哪是新政,分明是明火执仗的抢劫!”

“若是不依令行事,到时候朝廷怪罪下来……”

“你怕,我倒是不怕。我们又未曾犯事,就算是朝廷来的巡抚,又能拿我们怎么样?士绅不纳粮,这是历来的规矩!”

“没错,缴纳了田税,难不成以后让我们喝西北风吗?”

“这是在掘我们的根,诸位,此时应当团结一致,共渡难关!”

很快,整个大殿便吵嚷了起来,士绅们把田地看成自己的命根子,当然不可能轻易就藩。

但是他们不可能和朝廷对抗,毕竟……清查田亩需要证据,平叛只需要坐标。

孙老太爷站起了身,在这些人中,他的年龄最大,资历也是最大,用手往下压了压,声音顿时小了许多。

“诸位休要鲁莽。如今的皇帝与太上皇十分相似,苛刻暴杀,万不可惹怒了朝廷,至于暗杀巡抚这种事,更不能去做。”

“束手束脚,焉能成就大事?”张家年轻人大喊道。

“年轻人,不要冲动。野兽在笼子里搏杀,弱小者是占据优势的一方。倘若大家都不讲规矩,你张家几千口人,能对抗朝廷的百万精兵吗?”

张家年轻人缩了缩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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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老爷点头称是:“我等世代簪缨,岂可与草莽为伍?当务之急是想个万全之策。”

孙老太爷向陆老爷行个礼,说道:“您陆家的学风鼎盛,在苏州学府颇有威望。可否联络苏州学子联名上疏,状告新政扰民?”

陆老爷目光一凝,看了孙老太爷一眼,随即点头道:“可以,三日之后,便有上千学子冲到府衙门口。”

“好!”

孙老太爷再次看向李家,说道:“早就听闻李家势力极大,有“出入官署,包揽诉讼”之权,可否在接下来一个月内,以各种理由拖延清查田亩?”

李家主不禁皱眉,思索良久后,才算是同意下来:“我尽量拖延,但是能拖延几日,我并不能打包票。”

“尽力就好,尽力就好!”

孙老太爷面露微笑,看向张家公子,笑吟吟道:“听说张公子才艺双绝,熟悉苏州城的三教九流,可否传播新政的弊病?比如劫掠民财、破坏安稳……”

“没问题!”

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孙老太爷的脸上笑容更盛,张公子忍不住问道:“事情全让我们做了,你的孙家负责什么事情?”

闻言,孙老太爷脸色一肃,伸出五根手指。

“我会拿出五万两银子,疏通中枢,状告方孝孺的斑斑劣迹!只要打倒方孝孺,一切新政便会烟消云散!”

“此事恐怕不易吧?方孝孺深受陛下信任。”

“当初,方孝孺年轻时,曾为胡惟庸求过情,以至于被贬到地方十年。只要将方孝孺定义为胡惟庸朋党,陛下为了平息太上皇的怒火,就一定饶不了他!”

对于如今的大明来说。

胡惟庸和李善长这两个名字,就像是禁忌一般。

谁说谁死!

“好办法!”

众人脸上露出一抹喜色。

孙老太爷环视四周,说道:“如今我等同舟共济,应当抛下一切成见,精诚合作。倘若走错一步,便会坠入万丈深渊!”

“若是丢了祖宗基业,等归天后,又如何向老祖宗交代呢?”

“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全大明的士绅都在盯着我们,只准胜,不准败,败则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