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所推崇的新政,绝对不会被废。接下来,我会代替你的位置,全力辅佐陛下推行新政……让我替你完成这份荣光吧!”
许久,方孝孺缓缓站起身来,脚步虚浮地朝着门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恰好朱权昂着头,走了过来。
“方爱卿,你这是咋了?偷偷地哭了?”
朱权只看了一眼,便好奇的询问道。
方孝孺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这时,姚广孝也从屋内走了出来,看到朱权,急忙笑道:“陛下,方大人许是近日为新政操劳过度,有些疲惫罢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是道衍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姚广孝讪讪一笑,试图掩饰道:“陛下,瞧您说的,臣只是与方大人探讨了新政,能说什么不该说的呢?”
朱权冷哼一声:“比如说,如今朝堂震动,勋贵谋逆……把这些罪名,全部扣在方爱卿头上……”
“陛下,您说什么呢?臣听不懂啊!”
“再比如说,想让方孝孺自杀以谢天下……怎么着,昨夜没有说动朕,便以君国大义的理由,让方孝孺自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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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衍!”
朱权的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深呼一口气道:“你向来智谋无双!可你却总是喜欢用这些阴诡手段。方爱卿乃是朕的肱股之臣,为新政呕心沥血,你竟想让他以死来平息那些勋贵的怒火?”
“你置朕于何地?置新政于何地?”
“臣问心无愧!”
朱权的脸色越来越黑,痛骂道:“在你眼中,是不是人人都可以牺牲?方孝孺的死,化解了士绅的怒火;倘若勋贵再死一个人呢?是不是咱们这边,也要跟着死一个?”
“他们死一个,咱们这边死一个……死到最后,是不是连你姚广孝也要跟着自杀?倘若自杀能把问题都解决了,那大家别治国了,全都学学怎么自杀吧!”
“蠢货,一群蠢货,搁这玩名臣消消乐呢!”
朱权很是生气,姚广孝和方孝孺都低下了头。
方孝孺缓缓说道:“陛下,臣想明白了。如今新政受阻,皆因臣而起,臣唯有一死,才能平息勋贵们的愤怒,让新政得以继续,这也是臣心中的道义所在。请陛下让臣如愿,允许臣去赴死……”
“放屁!”
朱权闻言,勃然大怒,痛骂道:“你怕什么呢?有什么好怕的?朕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蓝玉不会反,李文忠也不会反,各地的藩王更不会反!”
“朕节制天下兵马,占据大义,那些勋贵只敢暗中捣乱,以阴诡之道逼迫朕让步。倘若朕真的让步了,那便是落入了他们的圈套!”
姚广孝抬起头,低声道:“陛下,按照律法,方孝孺逼死了靖江王朱守谦,也难免一死……”
“滚,这没你说话的份!”
“你大老远的从应天府赶过来,就是给朕添乱是吧?”
“你说明白点,劝方孝孺自杀的想法,是你出的馊主意,还是父皇的意思?”
“是太上皇的意思。”
方孝孺心中一震,眼中流着泪,道:“陛下,臣深知陛下对臣的厚爱,但如今局势危急,臣若不死,新政必将夭折,天下百姓又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臣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朱权直视着方孝孺的眼睛,说道:“方爱卿,你以为你的死能解决问题?错!你的死只会让那些勋贵们更加嚣张,让天下人寒心,让朕失去一位得力的助手。”
“行了,你不用有太多想法,这几日就安心待在府衙,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朕会处理的!”
朱权一顿骂,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姚广孝低下了头,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急忙跟了上去,低声问道:“陛下心中……是不是已经有了应对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