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样也好,他就不会把所有责任都归咎于自己。
“我以后也不杀鱼了,杀生造孽啊,我会多做好事,就当是给我老婆和女儿积阴德了。”
他们没有指责这是封建迷信,因为对于处于绝望中的人来说,有信仰也是好事,起码这也是一种心理支持。
他们最后去了杜玉萍的家。
杜妈妈满脸不敢置信,“不可能是张铭宇干的!他是一个特别善良的孩子,他不可能做出这种事!他会不会是被人冤枉的?”
林司言道:“可是已经证据确凿了。他自己也认罪了。”
杜妈妈激动道:“我也是抑郁症患者啊,他为什么不杀了我?我女儿刚去世那会,他要是给我一瓶安眠药,我可能立马就吞了。”
这也是江宁希疑惑的地方。
他为什么不对同样是抑郁症患者的杜妈妈下手呢?
江宁希猜测,可能是因为他把对母亲的情感投射了在杜妈妈身上,不忍心下手。
离开杜玉萍家,江宁希看着天空中堆积着的乌云,叹气道:“希望他们都能早点走出失去亲人的阴影,开始新的生活。”
但这很难。这种毫无预兆的死亡,对人的打击最大了。
林司言低头看着她,“宁希,你真的走出来了吗?”
他觉得江宁希总是压抑自己的情绪,这样不好,她承受的压力太大了。
江宁希抬眼,碰到他的目光后又迅速收回来。
她特意走在林司言前面,语气轻松道:“当然了。我妈妈、外婆和外公去世时我都在场,我亲眼目送他们离开,我已经对死亡脱敏了。死亡并没有那么可怕,每个人都会死的。”
“在我面前,你不用隐藏自己的情绪。无论你是什么样子的,我都很喜欢你。”
江宁希鼻子一酸,慢慢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林司言,我……我好像忘记了妈妈的安眠药是怎么来的了。她是个精神病人啊,她自己不可能拿到安眠药,那药是怎么来的?是我给的吗?可是我记不清了。”
江宁希很恐慌,她努力去回忆当时的场景,但越是那样,记忆就越模糊,像是打了一大团马赛克,无法看清细节。
她以前从来没有去细想这些,因为她很抗拒去面对妈妈的自杀。但这个案子遇到的一系列自杀者,让她不得不直面这件事。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很多事情都不对,但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