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仿佛要冲破胸膛。一种难以名状的激动情绪在体内肆意蔓延,竟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尿颤。
他觉得这会儿似乎在键盘上把字敲不到一块了,把出版社敲成了处版所,当他从复印机里取出自己敲的标签时,自己都笑了。
这会儿是咋回事?问题出个不停。
闫安用手在心口抚摸了一下,做了个深呼吸,妻子粉歌又推门进了办公室,看到闫安的举动一惊:“发啥神经?练气功哩?赶紧回家,我都给晓雅说了,让等咱。”
闫安用眼瞪了一下妻子:“你就整天把我的事都拿了,我不同意送,你不是丢你人了?”
“你不送我送!”妻子粉歌从桌子上拿起车钥匙:“你一会儿往回走,我把她一送直接回家。”说着就往外走。
闫安急忙跑过去拦在门口:“送,送,送,听夫人的话,马上送。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粉歌把车钥匙递给了闫安。
出了车间,一阵寒风裹挟着雪花扑面而来,打得脸颊生疼。眼前一片银白世界,雪花如鹅毛般纷纷扬扬地飘落,像是无数白色的蝴蝶在空中肆意飞舞。
地面早已被雪覆盖,湿漉漉的,反射出微弱的光。每走一步,厚雪便在脚下发出清脆的嘎吱声,仿佛是雪在轻声诉说着冬天的故事。
远处的建筑物上也披上了洁白的盛装,与阴沉的天空融为一体,分不清哪里是楼房,哪里是天。车间的屋顶上堆积着厚厚的积雪,像是给房子戴上了一顶顶白色的帽子。
偶尔有雪花飘进领口,瞬间化作一丝凉意,让人不禁打个寒颤。雪花落在睫毛上、鼻尖上,凉凉的,痒痒的。风一吹,雪花又调皮地从脸上滑落,消失不见。
几个工友也从车间走了出来,他们望着这漫天飞雪,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有人伸手接住飘落的雪花,看着它在掌心慢慢融化;有人踩在雪地上,故意用力地走着,听着那嘎吱嘎吱的声音,仿佛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在这寒冷的冬日,这漫天飞雪和脚下的厚雪,给疲惫的人们带来了片刻的轻松与欢乐。
闫安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走着,寒风裹挟着雪花,不住地往他衣领里钻。终于走到车前,车身已被厚雪严严实实地覆盖,宛如一个巨大的白色蚕茧。
他抬手拂去车窗上的积雪,露出一块清晰的视野,能看到车内的景象。接着,迅速用力拉开车门,随着“嘎吱”一声,车门开启,扬起一片雪雾。
闫安快速钻进车内,重重地关上车门,将外面的冰天雪地暂时隔绝。车内弥漫着一股清冷的气息,他呼出一口白气,双手快速地搓动着,试图驱散寒冷。他转动钥匙,发动机发出低沉的轰鸣声,像是从沉睡中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