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子时，京城之中，所有的灯都熄了昏黄的光，所有的牲畜飞禽都停止了白日的喧嚣和争鸣。

醒着的，只有人。

柳轻寒轻轻的滑入小院中，像是一只黑猫，警惕，慎重，无声无息。

“你来了？”

一个苍老疲惫的声音在屋内缓缓响起。

“参见……大人。”

柳轻寒弯腰拱手，神色略微迟疑了一下！

“嗯，摘了吧！”

屋内的人淡淡的说道。

柳轻寒缓缓摘下白色的面具，又顺手在脸上一抹。

血色下那张如同恶鬼一般的狰狞的面孔毫不掩饰的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恐怖感。

什么的人能接受自己变成这般样子还苟活于世，什么样的人能狠心下手将另一个人的颜面损毁到这般程度。

夜无声，仿佛对这样的人间惨剧早已见怪不怪。

“让你落到如此地步，我也于心不忍。不过如果我当年出面求情，今日，你我都不可能活着见面！”

屋内的人一声叹息，黯然的说道。

“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至于当年之事，若是与大人有关，此时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了”

柳轻寒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下，这让他原本就没了皮肤，血丝横布，筋肉纠缠的脸变得更加渗人。

“你原本故布疑云，不过就是为了摆脱丞相府的控制，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还要回去？”

“这与大人无关！”柳轻寒又缓缓戴上白猴的面皮和面具，站在月下的身影，显得异常孤独倔强！

“我知道，你不止是想替你师父报仇这么简单，你还有别的目的吧！”屋内的人沉吟半天，慢慢问道。

“这也与大人无关！”柳轻寒声音开始变得有些生硬。

“如果我告诉你当年你们大内“三杰”雪山之变的真相我大概了解个七八分的话呢？”

“……”

虽然两人隔着一道门，但是一道普普通通的木门，在一个一流高手面前，根本算不得什么障碍！

黑暗中的柳轻寒，虽然仍是沉默无声，但是，真气流动时产生的波动，已经在冰冷的夜色如同水中的波纹，一圈圈向远处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