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女孩背着粉色书包爬行。

那艾莎书包上面破了一个洞。

小女孩四肢断掉，腿脚是手臂粗细的四截肉红色触手，爬行的速度很快。

从他身边爬过的时候，吴兑下意识往前一抓，没抓住，那孩子真的爬的很快，笔直朝着一个蹬腿大叫的小蛙人爬去。

视线残留的一幕，是那孩子坑坑洼洼的脑袋，不仅左缺一块右缺大一块，还有一些洞。

那洞有舌头大小，好像有几条长而纤细的舌头伸进去，舔平了她大脑的每一处褶皱，于是小孩脑浆像被吸干的果肉，脑袋里仅剩下一片混沌的黑灰色。

吴兑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

他的头盔分屏视角里，站着一个牵着氦气球的小女孩。

小孩站在手工冰淇淋小摊前面，朝着镜头在夕阳下回头，眯眯弯起眼睛。

旁边有几行小字。

视线一扫过去，那些字迹就会放大。

字迹说，这是雒县失踪第三十一人。

这小孩失踪了3个月，97天，就变成了这个鬼样子。

三号车厢。

实验室里。

有人在聊天：

“这是97天前，抓回来的鬼吧。”

“是啊，旧人类，被折磨之后很快就异化成阴煞了。”

“这些黑头盔怎么办，好像很厉害。”

“再怎么样都会死的，毕竟……”

有实验员看了一眼操作台上的气流按钮，喉头滚出怪笑。

“哈哈，等他们的年龄智商记忆，全部下降到3岁5岁，还能逞能，当英雄吗？”

……

——不会的。

——就是她。

否认和承认两种情绪你一拳我一脚极致拉扯。

此时头盔显示电量已经是70%，还能维持防护服基础运转两天。

吴兑反复对比照片，终于确认、无比肯定、可以确信，地上这个被咬断四肢，被吸干脑浆的鬼孩子，就是自己写在记录中，要替县超市紫喜小区一个单亲妈妈寻找的独生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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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已经死了。

而她身上的痕迹……

吴兑缓缓抬头，看向其他蛙人。

看向它们的嘴。

它们的舌头。

14岁的吴兑脑子里嗡了一声，视网膜迅速被烫红。

拳头猛地攥紧，指节发出十分清晰的暴响声。

那些肆虐的、火焰般卷席的心情，慢慢燃烧，落下，最终凝固成了胸口一尊神明森然睁开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