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
惊风铃无风自动。玉镯不知何时套回腕间,将甘雨指间的琉璃百合烙成岩纹书签。杏仁豆腐的凉意漫过鼻尖,魈端着青瓷盏立在晨光里,业障凝成的霜花正消融于剑芒。
「它一直都记得。」夜叉傩面下的金瞳泛起涟漪,「那日你以剑为针刺穿逆鳞,她震颤三日不止。这些时日和璞鸢听得最多的,便是这翡翠玉镯的絮叨。」
一滴晨露坠入茶汤,涟漪中浮出往生堂的景象。胡桃踮脚在霄灯上描画猫爪,金粉混着朱砂滴落糖霜似的雪地。画面忽转,死兆星号甲板上锅巴喷火点燃霄灯,辣味泡芙追着行秋在雷暴区炸成「飞星聚彩」。
翡翠剑气忽地裹住林涣周身,岩纹广袖翻卷如云。玉镯嗡鸣着收紧,在她掌心催开一簇琉璃百合。
「帝君让我捎句话。」甘雨将百合置于剑身,花瓣化作岩纹渗入剑脊,「『契约既立,便需琴剑同归』。」
魈忽然将杏仁豆腐搁上剑刃。琉璃碗壁凝露顺纹路滑落,坠地时显影出轻策庄暗渠走向。
「此剑饮过帝君血,咽过千岩泪。」玉镯泛起血痕,仿佛五百年前那个曾拽着她衣袂的垂死士卒,「如今该尝盏异乡清酒了。」
雷楔破窗而入,在青砖刻下至冬符纹。羽倾斜倚博古架,轻轻拂过「殒龙之梦」的弓弦,执行官披风扫落梁间积尘:「青龙显形会压沉甲板——劳驾哄睡这哭闹的玉镯再登船。」
剑鸣忽如归离原的暮鼓。翡翠深处浮出先生执教学箭的画面:岩纹广袖拂过她颤抖的指尖,箭簇没入靶心时惊起三只团雀。『引弓之道不在穿杨,而在镇山河。』他的叹息散入琉璃百合丛,『他日若持杀伐器,莫忘松间拾羽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