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行。
帕尔维斯坚定的态度让赫默感到很难受。
失落的她低下头,就像是一只孤独的角雕一样。
似乎是看出了学生的失落与难过,帕尔维斯将声音调整得更加柔和:“别太给自己压力了,赫默。”
“你和其他的实验者相比,确实不够成熟。你应该时刻记住,作为一个科学家,我们不应该站在科学的对立面,对科学抱有敌意。”
“我没有...”
赫默感到十分诧异,气势落下风的她想要辩解些什么。
“你看我手上的实验器材。”
“虽然它在无意之中给我们造成了伤害,但这毕竟是我们首先对其产生了使用错误导致的。”
“它仍然是我们科学探索与求知的工具,这一点不会有所改变。”
“科学是客观的,科学的进步没有明确的对错之分。倘若我们不能客观的看待实验,那么我们就是站在科学前进的对立面,为科学造成阻碍。”
“科学是正义亦是公平的。”
“如果能用一个人的痛苦开辟一个未来,那这没什么,况且这也是为了拯救实验品的生命,不是吗?”
帕尔维斯仍然微笑着,手中的实验器材,锋利的部分沾着一片殷红,在实验灯光的冰冷反衬下映入赫默的眼中,更显斑驳。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而帕尔维斯转身将实验器材放在了桌上,对着仍然心存怀疑的赫默叹了口气,讲起了一个炎国的故事。
“从前有一个河兵,负责在河流的中流看管水位。有一天发了洪水,河兵想要跑到上游提醒上游的人关上闸门。可是跑到一半他又想起下游的小村庄应该去提醒,于是他又跑向下游。跑到一半又发现水位更加高涨,于是他又想到跑去上游关上闸门...就这样一直反反复复,最后什么也没有做成。”
“我们作为科学家,穿着代表科学家的衣袍,也应该拥有决断的能力,明白什么时候应该去做什么,选择自己应该做的事。”
“现在那孩子的实验已进行到一半,治疗已经选定了,难道我们要让她曾经的痛苦付之东流,然后在痛苦中死去吗?难道我们要让科学就此失望吗?”
“那那些追寻科学而离去的生命,又算得上什么?”
“赫默研究员,你认为呢?”
在他的反问之下,赫默只觉得慌乱而又困惑。
她想要认同老师的话,毕竟老师已经当过多年的科研人员,在整个哥伦比亚学术界都享有盛名的,不会去骗她一个小小的新人。
是的,老师应该不会有错。
“再去好好想想吧,实在不行的话,这场实验你就不要继续参与了。”
但是赫默依旧发自内心反感,反感这样的科学论。
倘若代表科学的白色学者服是这么冰冷的东西...那无数生命苦苦追寻才能得到的科学到底是否值得呢?
赫默不知道。
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