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夫这时走进来,打断陈氏未说出口的话,“那姑娘醒了,不过伤了脑子,需要吃药调理一番。”
其实,张大夫是想说,这姑娘内里不足,体弱,不好好养着,可能活不长久。
但他转眼想到,这话对李家说了无用,她又不是李家人。
但他也不会跟陈家说,这姑娘好好的,没伤硬是打出伤来讹人,这要是说了,陈家岂不是要拖着她,见天去讹人。
他虽不说这姑娘的病情,但陈家这事,他还是要去镇上跟三弟说道说道。
张大夫的三弟张正德,是张文华的父亲,也就是陈小桃的夫家,在镇上医馆当坐诊大夫,平时很少回村,就他媳妇、儿子经常回来。
算起来,这陈家是张大夫的亲家,张大夫瞥了一眼在外痛哭的陈家老娘,眼中写满赤裸裸的嫌弃。
有这样的亲家,不要也罢。
这亲事能定下,也能退掉!
陈家老娘见众人被自己吓住,自觉胜券在握,不免骄傲了几分。
被太阳直晒着,地气也不断往她身上钻,实在有些闷热,她往阴凉处挪了几步。
她这一动,身后瞧热闹的村民也跟着挪步,生怕被她讹上。
没瞧见她二儿都离得远远的嘛。
他们只是来瞧热闹,又不是来找热闹的。
而本该去报官的云湖也被人拦在半路。
拦人的自然是陈杏儿。
陈杏儿前世在青楼待了7年,什么人都见过,对付这种青涩少年,她觉得媚眼都不需要,只需要往两人身前一站,甚至都不用哭,只要一副楚楚可怜的脸,就能把他们迷得神魂颠倒。
于是,李云豪就看到,倏然冲出一个黄毛瘦小的黑娃,拦住他们的去路,那声音小得如同小猫在叫。
陈杏儿想要表达的是柔弱不能自理、娇小柔弱的姿态,声音如同黄鹂那般清脆动人,让人忍不住想要怜悯几分。
但陈杏儿没有意识到这不是前世,前世的嫩白肌肤是靠银钱养出来的,这个时候她只是上溪村那个落水自杀的陈家杏儿。
“两位小哥,求你们不要去报官,我爹娘也是被我奶逼的,我本不该妄言长辈的过错,但这次确是我奶错了。
她年纪大了,一时糊涂,才做出这等错事,求你们给她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