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殇眼角再次渗出血珠时,汪彻突然将混着金砂的药粉撒向黑雾。
爆开的银光里,隐约可见北漠沙丘上插着的染疫商旗。
物资商人突然惨叫起来。
他胸口溃烂处钻出条沙蚕,蚕身布满卦象纹路。"那稳婆...戴着青铜耳坠......"他痉挛着抓住黎殇的锁链,"耳坠背面刻着......"蚕虫突然炸开,飞溅的黏液在砖地上腐蚀出星宿图案。
医疗大师腹腔的白花突然全部凋零。
枯萎的花瓣落地成灰,拼出半张北漠王庭的图腾。
汪彻的骨笛裂开道细缝,溢出的血珠在黎殇锁链上凝成新的星宿纹路。
当正午的阳光刺破最后一道黑雾时,青铜鼎上的"十八劫"铭文已全部转移到黎殇的锁链。
汪彻握着从药粉灰烬里拣出的青铜耳坠残片,发现背面蚀刻的竟是简化版六十四卦图。
物资商人蜷缩在墙角数钱,每枚铜钱孔洞都穿过根染疫的菌丝。
医疗大师正在缝合自己的腹腔,针脚走势与河面卦图裂纹完全一致。
黎殇突然捏碎那半块青铜镜。
镜片扎入掌心时,北漠舆图上的沙丘突然流动起来,组成个巨大的竖瞳形状。
他腕间的锁链发出龙吟般的震颤,鼎耳处最后缕黑雾凝结成滴墨汁,正悬在汪彻正在描摹的阵眼图谱上方。
黎殇腕间锁链骤然绷成满弓,金砂凝成的箭簇直指悬在半空的墨滴。
汪彻突然抓起药柜里发霉的苍耳子,混着掌心血拍在阵眼图谱上——墨汁坠落的轨迹竟与昨夜卦图裂纹重合,在青砖地蚀出冒着黑烟的沟壑。
"兑三巽五!"医疗大师的缝合线突然崩断,菌丝裹着药渣喷涌而出。
他枯槁的手指蘸着腹腔渗出的黑血,在柱子上画出扭曲的卦象,"商队旗幡要浸透卯时露水!"
物资商人突然将整袋铜钱抛向半空。
钱币穿过黑雾时发出裂帛之声,每枚方孔都透出星宿微光。
黎殇的锁链绞住钱袋的瞬间,十八根青铜钉从包袱皮里激发而出,钉尾拴着的菌丝在晨光中结成张卦网。
汪彻的骨笛裂痕里渗出银粉。
他吹出的变调竟让房梁垂下的蛛丝共振,将药粉凝成细针射向墨汁沟壑。
当第一根银针没入黑烟时,青铜鼎上的婴儿啼哭突然变成夜枭嘶鸣。
"就是现在!"医疗大师突然撕开自己缝合的伤口,掏出块长满白霉的龟甲扔给黎殇。
菌丝在龟甲表面游走成河图纹路,与锁链星宿光斑碰撞出刺目火花。
黎殇眼角龙鳞片片倒竖。
他反手将龟甲按进墨汁沟壑,金砂锁链突然分化作二十八道流光,每道都缠住个菌丝人偶的脖颈。
当汪彻将混着银粉的药液泼向卦网时,北漠舆图上的沙丘突然剧烈震颤。
物资商人突然惨叫。
他胸口的溃烂处钻出数十条卦纹沙蚕,蚕身却裹着银粉燃起蓝火。"旗幡!
快用旗幡!"他癫狂地扯下染疫的商队标旗,布料撕裂声里竟传出产婆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