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青铜鼎彻底翻倒时,护城河水突然褪色成透明的琉璃。
河床深处浮现出十八尊倒立的青铜人像,每尊人像心口都嵌着半枚带牙印的耳坠。
黎殇的龙鳞退到耳后时,汪彻突然扯开他后领——脊椎上的金砂纹路不知何时组成了完整的六十四卦图。
医疗大师的菌丝突然全部枯死,他抱着空襁褓缩进墙角,指甲缝里渗出的却是黑色药汁。
物资商人正疯狂扒拉着硫磺粉里的金条碎屑,突然僵住动作:"你们闻没闻到......"他鼻尖沾着的黑火油味道里,混进了某种熟悉的腥甜。
黎殇弯腰捡起最后半枚青铜耳坠,发现缺口处的齿痕正在缓慢增生。
当汪彻的罗盘碎片突然拼成箭头指向西方时,护城河底传来琉璃碎裂的脆响——那十八尊青铜人像中最小的那尊,不知何时转过了身。
(正文续)
护城河底的琉璃碎屑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汪彻用靴尖踢了踢翻白的赤鳞鱼,鱼鳃里突然吐出半截青铜箭头。"这玩意够换三坛杏花酿了。"他笑着用布包住箭头,转头看见黎殇正盯着掌心的耳坠发怔。
"齿痕比卯时多了七道。"黎殇将耳坠抛给汪彻,后者接住的瞬间突然被烫得松手。
青铜坠子在青砖上弹跳着滚向街角,沿途在石板上烙出焦黑的卦象纹路。
医疗大师突然从菌丝堆里窜出来,枯槁的手指抓着沾满黑汁的襁褓布:"三百斤!
三百斤尸油才能炼出这样的......"他癫狂的喊叫被淹没在民众的欢呼声里。
卖炊饼的老汉踩着打翻的药汁滑到黎殇跟前,油渍斑斑的围裙兜着十几个铜板:"黎公子,这是东市大伙凑的......"
汪彻用罗盘碎片挑起铜钱串,叮当声里混着他惯常的戏谑:"老丈不如换成三十斤酱牛肉,城西屠户案板下还藏着半扇......"话音未落,城楼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
十八尊青铜人像同时沉入河底激起的浪涛中,漂浮的金砂竟在半空拼出"万世太平"四个大字。
物资商人突然从瓦砾堆里拱出来,沾满硫磺粉的胖手死死攥着半块雷击木:"姓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