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早上,趁工人还没出勤,梁队长给所有工种的工人开个会,他说:“同志们,昨天林场领导给我们所有小队的队长开个会,现在我传达一下会议精神。这次会议主要讲的就是安全。安全,一直最大的主题,安全为了生产,生产必须安全,只有安全了,才能使工作顺利的进行,只有安全,才能更好的完成上级给我们下达的木材生产任务。我们山场小队,向来是一个萝卜
一个坑,如果哪道工序、哪个工人出了安全事故,势必会影响全局,同时也会影响家庭幸福,安全和家庭、工作是紧密相连的。所以,我们要时时刻刻紧绷安全这根弦,确保全队不能发生一起安全事故。”说完,他看了一眼手表:“我的话讲完了,大家都去工作吧。”
散了会,父亲对几人说:“我们装车组看似没有危险,可也存在安全隐患,比如说,昨晚下了小雪,我们的跳板上盖了一层清雪,抬木头踩在脚上面就滑,以前我们都没太在意,现在不行了,我们再不能抱着侥幸心理,得想个法子在上面放点什么东西。”
周福海说:“这个好办,一会儿装车的时候,往跳板上洒一层炉灰就行了。”
父亲一听,“这个办法好。”随后找了个破铁桶在宿舍铁炉子里掏出一些炉灰来。这时运材车也上来了,几个人紧跟在运材车后面。到了楞场,把跳板架在运材车上,父亲把炉灰均匀的洒在跳板上,抬起木头上了跳板,脚果然不滑了。
今天装了八个车,晚上回宿舍,吃完了饭,宿舍里有的工人打扑克牌,有的在下象棋,有的躺在床上看书,父亲没有这些嗜好,洗了脚,早早的脱了衣服钻进被窝睡觉了。
这天晚上,梁育才回到家里,看见一个年轻的姑娘在和老婆彩凤说着话,看见梁育才进屋,彩凤忙站起来说:“育才,这是我表妹,叫喜梅,刚从黑龙江老家来,当年,我被那个恶霸逼婚的时候就躲在她家里。”又指着梁育才说:“喜梅,这是你姐夫,叫梁育才。”
喜梅忙喊了一声姐夫,梁育才看这个喜梅长的还真漂亮,中等的个子,两只大辫子又黑又长,大眼睛水汪汪的,黑红的脸上满是健康的神色,穿一件半新不旧的花棉袄,黑棉裤。梁育才问:“和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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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梅说:“自己一个人坐火车来的,刚到屋。”梁育才问道:“家里好吧?你爸妈身体都好吧?早听彩凤说,当初要不是你爸,彩凤早让那个黄大脑袋抢走了。”
喜梅回答说:“家里情况还行,爸妈的身体倒是挺好的。”说着话,彩凤摆上饭菜,吃饭的时候,彩凤仔细问了喜梅家的情况。
喜梅说:“当初你在的时候,家里就我们姊妹三个,你走后又添了两个弟弟,土改的时候,家里人口多,分了二十多亩的土地,如今大哥娶了媳妇自己出去单过了,爸爸带着一家人种地,日子还过得去。”
彩凤又问:“喜梅,今年你有二十岁了吧?有没有对象呢?”喜梅低着头没有回答,彩凤也没有追问。晚上躺在炕上,彩凤对梁育才说:“
喜梅这次来好像有什么事,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也没敢多问。”随后又说:“她家要是真有事,我们可得帮帮她们,他爸爸对我有恩,当初村里那个恶霸黄大脑袋在日本人手下当维持会长,看我长的漂亮,非要娶我做二姨太,我不答应。他来我家抢人,我从后窗子逃走,去了表叔家,表叔把我藏在他家地窖里整整两个月,每天按时给我送吃的,后来抗联带着苏联人来,把小日本打跑了,把黄大脑袋也抓起来枪毙了,我这才敢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