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还是投资了,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项目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值钱。”
顾非在展示邮件时,观察过宋总的反应。
他的神情从未变过,不像是参与会议的人,像是一个旁观者。
顾非知道他旁观是因为这是一场游戏,是他锻炼儿子的游戏。
在这场游戏结束之前,宋总不会过度参与,只会观察。
他来这里说服宋总没有用,得去说服宋昊轩。
但现在的宋昊轩一心只想着甩开这个项目,并从他们身上收取30%的违约金。
他们那里拿得出来,而且也不可能给。
他今天算是白来了。
想通这一点,顾非不愿意多说,起身告辞。
宋总放下酒杯,冰块碰撞的声音很清爽:“我很意外你会来找我,你找沈佳,更有效。”
他清楚,顾非更清楚。
但是问题是,顾非不想。
走出宋氏,对面大厦的显示屏上正在显示宋昊轩接受采访的画面。
被问到和他们的合作,宋昊轩表示:“我们会以延迟履行为由起诉对方。”
记者抓到重点:“延迟履行,并不是学术造假?”
“对方辩解并未参与学术造假,所以我们也不敢承认是学术造假。只不过对方至今未曾继续研究,可能也是受到了影响。”
“至于是不是学术造假,不好说。只是我们不好继续进行投资了。”
话里话外都在暗示,项目涉嫌学术造假。
顾非移开目光,上了车。
刚坐稳,就接到卓轩的电话:“刚刚我接到了一些期刊的电话,他们质疑我学术造假,要我提交相关材料。”
“导师和同门也给我打了电话。”
他情绪有些失控:“我和他们解释了,可他们怎么都不相信。”
他无法再像一开始那样乐观:“顾非,你告诉我实话,我是不是要离开这个行业?”
顾非叹了口气:“最坏的可能就是你得离开这个行业,但那只是最坏的可能。”
卓轩没听顾非的最后一句话:“那我的病人,他们要怎么办?”
顾非没说话,他也不知道。
卓轩其实不太在意名声和功绩,他只在意病人和研究。
想到以后再也不能治病救人,做研究之后。
他觉得天都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