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玉留给我们的,本就不多了,”

石渔扯了扯温琢的衣角,迎上他的目光摇了摇头,“爹,李姑娘不是这样的人。”

“她当然不是这样的!”少年怒喊道。

沈修言急了,眼神里仿佛被放了几垛干柴,一点就着,胸口起起伏伏,激动到,“她会说里面有东西,那自然有她的道理。李兰天是我的同门,她的本事只有我最清楚,你们看不见,嗅不着,只能说明你们没这个实力,也没这个机缘,什么叫做她捉弄你们?!”

“李兰天,就从没捉弄过人!”

沈修言怒气冲冲说完这句话,又顿了顿,添了句,“除了我。不过那也只是我们同门之间的玩闹。在这种事关生死攸关的大事上,她才不会像你说的那么不靠谱。要是没她,你女儿儿子现在早死了!”

应拭雪冷着脸,亦是踏出一步,眼神狠厉的盯着这对父子,沉声道,“我们身有要事,本就无心掺和香西一事,如今也只是为了道义二字,阁下不要不识抬举。”

石渔见场面愈演愈烈,强行撑着身子,起身下床,扶着桌椅慢慢行至墙边。

他轻咳一声,手帕上竟落了几滴血,“几位莫怪,我爹原本是为了我的身体离家寻药,今日方归。他并不认识几位,所以才会有此忌惮,并非恶意揣度。”

石渔的身体消瘦如柴,咳嗽时止不住颤抖。一阵风儿吹过,险些要倾倒在地,还是沈修言撅着嘴扶他一把,才让他挽住身形。

“李姑娘,我爹是过于想念我娘了……莫怪莫怪。”

红衣少女立在庭中,一言不发。

她的脊梁挺得笔直,就如同远处的几棵松柏,不随风动,不惧霜雪,不畏雷鸣。

李兰天突然有些想笑。

原来被人误解是这种滋味。

她费尽心思寻找石渔病弱的线索,想要窥破石家如今惨状的原因,却落得捉弄人的名声。

大概因为她如今只是个筑基期的修士吧,人微言轻。

她懒抬眼皮,平静的扫过周围的一切,最后落在远处床榻深处的一角紫纱。

若是石莲花还醒着,也会这么认为吗?

“姚生尘,你注意安全。若有事情就从灵网联系我,我们几个先行离开了。”

李兰天不再多言,淌着血泊绕过白雾渐行渐远。

沈修言眼神挣扎,最后还是放下了手里的白兔子,交到石渔手中,快步跟上少女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