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那些完全依靠农业的乡镇,如今已经入不敷出,大家的工资待遇都会受影响,甚至连机关单位的正常运转都成了问题。”
从嵩州回来后,董远方又找了不少乡镇干部深入交流,说的都是现在各乡镇面临的实际困境。
那些靠近县城和朝阳市的乡镇,还好些,多少有几家乡镇企业,能有一些税收来源支撑运转;可其他乡镇,过去大多是靠农业税和提留款来维持各项开支,如今这两块收入没了,就像被抽走了主心骨。
县里的脱贫和发展农村经济的方案里,确实提出了后期由县里财政反哺的设想,但那部分内容写得太过笼统,既没说清具体的反哺金额,也没明确反哺的时间节点。
对眼下急需用钱的各乡镇来说,这无疑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就像万虎乡,之前全靠提留款填补乡卫生院的药品缺口,如今提留款停收,院长天天往乡政府跑,说药房里的退烧药都快断货了。
还有北边的靠山乡,本打算用今年的提留款修修乡道,现在钱没了着落,那条坑坑洼洼的路只能继续搁着,老百姓意见大得很。
董远方把这些天听到的情况一一摆出来,会场里的干部们脸上都露出了共鸣的神色,之前紧绷的情绪里,渐渐多了些被理解的松弛。
“这是我们县领导的问题,近期工作推动不下去,我的责任最大。” 董远方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坦诚。
其实开会前,他特意跟县长沈佳慧沟通过,沈县长当时并不建议他主动揽下责任,毕竟很多问题的根源在基层执行层面。
可董远方心里清楚,乡镇干部本身就存着些私心,多少乡镇靠着农业税和提留款这两项中饱私囊,如今取消这两项收入,无疑掀翻了腐败滋生的温床。
但为了让整个农村工作能顺利开展,绝不能用强制执行的强硬措施,还是得抓大放小,温和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