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其乐融融,县衙前院一角却是惨雾愁云。
“翟老,求求您救救我家少爷吧!眼下要以大局为重,这西泽县离不开我家少爷啊!”
门口整整齐齐跪了一地,戴顺言辞恳切,态度恭顺。
从一开始的请医到现在的跪地求医,他们实在没有办法了。县衙有粮有药,可却找不出一个会医之人。
城中大夫早就和江皓离狼狈为奸,昨日大乱时,早就逃走了。能救主子的,眼下只有翟老一人。
门窗紧闭的屋内,翟老盘腿坐在床上。身边是散落各处的大小药包,对外面的叫喊声充耳不闻。
这些都是从楚禾那姑娘手里克扣出来的,宝贵异常,可眼下不得不用了。
老人头发潦草,只有那花白胡须光洁齐顺,此时眉间沟壑深深。
昨日一瞥,那流民中有好些人已经身染疫病。如果不及时治愈,一旦传染开来,包括他们都得遭殃。
心中烦扰,门扇突然哗哗作响,翟老忍无可忍,终于骂出声来。
“那小子死不死生不生关我何事?死了更好,都是他涂匹夫的报应!”
“翟老,老一辈的事情和我家少爷无关啊!请您暂时摒弃前嫌……
“滚滚滚,不是赏他药了吗?还不知足!”
“您给的药是疗愈伤口的,可二少爷他几天几夜未曾合眼,又滴水未进……昨夜昏迷了。”
“自己找罪受,活该!”
嘴上不停骂着,可脸上皱纹团得紧紧的,手上动作也不知不觉缓了下来。
那老匹夫怎么会生出这么个小子?莫不是被人偷戴了绿帽子?
“哼,我就不管,死了就死了。”
老头子小声嘀咕,负气地将药扔到一旁。
靠墙而立的迟珥睁眼,拿起手边的佩剑,默默走上前。
一言不发,将七零八落的药材和诊具收拢装进木箱。将乱飞的两只鞋子踢到一起,摆在老人面前,然后站在一旁等待。
“你……你这是作甚?我说过不去就是不去……哎呀!”
没有理会,径直将人从床上提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