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松宁沉默。
“大人……大人?”
“我们一切都听您的!我是工匠……我修过河堤……”
越是安静,流民越是六神无主,直至彻底乱了阵脚。
涂松宁眼皮微颤,“那……本官再信最后一次。”
话音落下,流民群中爆发出小阵欢呼,随即又咳嗽起来。
“戴顺,去安排吧。”
朝暗自欢喜的流民冷哼一声,戴顺不情不愿地应声,“是。”
陆宽四人始终一言不发地冷眼旁观,心中重新认知了涂松宁。
为官者,世家子弟哪有偏执纯粹之人,做任何事都有所图。
利人只是顺带,利己才是目的。
“我们走吧。”
“咳咳……陶四……陶兄弟,且等一等。”
“还有何事?”
陶三之不耐,打过几次交道了,连自己名字都记不住,果然官就是官。
“牵连各位了,心中实在愧疚。”
“有话就说,我们还有事。”陶三之却是不给一丝面子。
笑意凝固,嘴唇动了又动,脸色几番变幻,涂松宁还是忍住没有转身就走。
“八文江堤坝松动,事关重大……”
“关我屁事!”
眼前之人很是会唱戏,懒得继续听下去,陶三之撞开依旧守着四周的护卫。
接连几刀劈下,木门随风滑开,四人目不斜视地跨入。
“二少爷,这些人留着怕是会误事,要不要?”
“他们自是无关紧要……继续盯着,查清他们和迟珥以及翟伯父的关系。”
翟家按理来说应当只剩翟伯父一人,可万一……
“多留意那楚姓小子,这些人隐隐以他为首,不可不防。话说翟老的外孙儿若还活着,应当也大不了几岁吧?”
“少爷您是说……?”
“翟伯父擅通医术。”
“是!”
戴顺眉头一跳,连忙应声。
院中流民有序挑担背篓子,连病得起不了身的人也被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