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开始了,那必然要做到底。他倒要看看那北虏王子算计深远,还是自己技高一筹。
神色更加冷峻,也更加决然。
涂松宁锈着喉咙下令。手掌握紧又松开,洇湿的纹路随风干透。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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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没回来?没一个靠谱的,你们一个个待着干嘛?赶紧去找人呀!”
两刻钟早过了,那臭小子还是没能回来。
翟老急得在马车上来回进出,忍不住支使身旁的五个木头桩子。
“出发吧!”
时间耽搁够久的了,那人应当已在返回路上,楚禾略带沙哑的嗓音从马车里面传出。
“出发!”鞭子抽下,陆宽扬声。
一声令下,车窗帘放下,车门关闭。
马车缓缓动了起来。
“还有人没回来呢,你这小女娃……哎呦!”
纵使瞧那呆瓜不顺眼,翟老还是试图再争取争取。
不过和以往一样,身体一轻,整个人便被人架上肩头,更呆的声音吐出,“不必担心大人。”
挣扎声渐止,翟老也不管了。
皇上不急太监急,大晚上正是睡觉的好时候,他睡觉还不成吗?!
车刚驶出院子,三五扎堆的流民便闻着味儿了围过来。眼缝中含着嫉妒,怨恨,仇恨,以及防备与恐惧。
看清对方手中的大刀后又慌乱退后,咳嗽着,流着血水和脓水。难撑身体的瘦弱骨头瑟瑟发抖,连头都不敢抬。
“滚开!”
陆宽一声大吼,方才眼中还精彩纷呈的人立马恢复病弱和凄苦,继续进行手头的活计。
原来那满满当当,房间林立的县衙,此时已被彻底搬空。
极目望去,残破的墙体下除了人还是人。用手指扣牢固的砖瓦,抽动散落的木椽。
墙上,地上,到处都是斑斑血迹。
“他们速度倒挺快的,我们辛苦栽树,他们倒乘凉占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