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着嘴唇,崔婆子忍着悲痛和泪意。只将扇子扇得更快,火烧得更旺。
不能添乱,当下需要的是药。
“面冷心软,一个两个的……”
翟老黑着脸解开迟珥的衣服,搭脉施针,将人翻来覆去拍拍打打。
直到全身扎成筛子,胸腔脏水吐出大半后才偷偷擦了擦后脖颈上的汗。
习惯性想骂,可看到人事不醒的众人,话堵在嗓子里怎么都说不出来。
小心将伤患抱上船板,没有休息,胡月红等人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走进船舱。
铺床,准备衣服,端水倒药……
所有人拼尽全力,只希望伤者好转。
忙碌间,不过片刻功夫,原本搁浅在岸边的船开始自主晃动起来,随着水波一点点漂动。
“开……船。”
在一阵失重感中,楚禾猛地惊醒。艰难抬手,戳了戳身边牙齿打架的人。
“啊?啥?啊!开船开船!我姐说开船!”
吸了吸将要控制不住的鼻涕,反应过来,陶雅雯从木床上跳起,扯着嗓子就开喊。
“于春!于春!于……”
楚禾发话,自然是言听计从。
肖梁满再一次跑去船尾,催促还在鼓捣船舵的迟珥的几名手下。
“我……好!坐稳了!”
想说自己把握不大,可眼下更需要的是希望。
几个弟兄对望,于春还是硬着头皮跑到船舷两侧。
迎着越来越大的江风,调整葛布帆面。
逆着风,他们竭尽所能,其余的就交给上天了。
“奶,我出去看看。”
船体晃动幅度越来越大,石头撞击船身的频率也越来越快。没有安全出江,楚禾始终不能心安。
掀开被子,楚禾将陶雅雯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扒下,在崔婆子满眼忧色中下地。
“慢些走。”
知道劝说无用,崔婆子只得将人包裹严实,陪着一同前去。
“姐!你可别乱动,安心躺着吧!”
打了个盹儿,一转眼的功夫,楚禾就已经披着衣服出了船舱。
陶雅雯急得跳脚,不得不披着被子跟了上来。
江水连绵不绝,江面沸腾不已。低头看向船底,水位肉眼可见地暴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