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穿衣,边掀车帘往外瞧,动作更快了几分,又急忙去看火炉。
若是还有半点火星,引燃就省事不少。
动静几不可闻,熟睡的人连翻身都没有,吴婆子一样已经收拾齐整。
卸下嵌入车板的一根木桩,小心将角落的火炉提起。车门开合,动作轻柔又迅速,不让一丝冷风吹进来。
眼神柔和,楚禾一瞬不瞬地看着两位奶奶忙碌的背影,直到人消失这才回神。
忙起身穿衣,弯腰走到车门旁停下。
转过身,学着阿奶的模样,给爱踢被子的陶雅雯盖上露在外面的脚丫子。
“阿奶,我来吧。”
钻出来时,火炉膛中的灰烬已经清理干净,楚禾拿起昨夜提前折断收拢好的细枝和枯叶。
“哎呀,你这孩子怎么没穿披风,秋深露重的,也不怕受寒!”
刚露头,就被崔婆子发现,当即大惊,忙将人往里推。
“不冷的,我不怕冷。”
楚禾笑着摇头,按下崔婆子的手。
“那怎么行!怎么会不怕冷呢?年轻时不保养好,老了有你受的罪。赶紧披上!”
压根儿就不理会楚禾,拉开车马,探手进去。看都不带看的,楚禾的那件披风就被拖出。
披衣系带,套上风帽。直至楚禾完全套在特意做大的披风中,崔婆子脸色才好看了些。
低着头,听着念叨,楚禾乖巧地让阿奶拾掇。
老人安心去忙活,楚禾帮忙生火。
打开火折子的盖子,轻轻晃动,火苗复燃。
雨潮后又经晒干,树叶脆得一揉就粉碎。随着噼里啪啦,金黄色的新火从白烟下蹿起。
待枯枝烧尽,炉内积有炭火时,丢进几根粗木。
炉火旺盛,白烟消尽,就能提进车厢了。
难得鼻端闻不着血气和尸臭,忙完一切,楚禾拖着伤腿下车溜达。
空气还算清新,呵气已有白雾,地面银光点点,晶莹剔透。
一脚踩下,嘎吱作响,仿佛早冬水缸上覆起的一层薄冰。
不过是秋日白霜,众人习以为常,虽然今年的天气格外寒冷。
还未入冬,却胜孟冬。
稍微走远一些,自左前方又有一串脚印蔓延右侧。循着痕迹望去,却是同样早起舒展筋骨的迟珥。
也看到了楚禾,迟珥略微迟疑。想着点头示意为好,还是上前打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