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转移,楚禾扫过目之可及的张张面孔。
都是康健之人,年纪最大不过五十岁。
再往下看去,四肢健全,大部分妇女皆挺着异常圆滚的肚子。
就算如同他们所说的日子安稳。可暴雨止后才几月,齐齐有孕不说,这肚子大的实在过分。
像是已到临产,又像是多胎。
言行举止,种种迹象,都透露着诡异。
“岂有此理……简直荒唐!”
看清形形色色的数众,翟老眼眶泛红,抓着药杵咬牙切齿,恨不得立马找出幕后之人,一一屠尽。
丧尽天良啊!
之前所历种种,再凄惨再灭绝人伦,到底都是死人,面对的都是尸骸。
可眼前,都是活生生的人啊!
抖着嘴唇,泪水大颗大颗地从皱巴的眼袋上滑落,蒙面的布帕早就浸湿。
面色红润无恙是不假,可那眼球上遍布的大片红斑,不时挠痒身上的动作可瞒不得人。
他经医大半辈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同时有孕的妇人,况且还都是一胎多生。
妇人十之三,汉子十之七,每个女人身旁都有三五汉子簇拥站着。
情况到底如何,已不言而明。
“襄正教……又是他们!这些,莫不是有你家公子的手笔?”
悲痛痛恨难以自抑,尽力平复胸中怒火。
陡然间,翟老身形一滞,缓缓转头,严厉又郑重地对上迟珥。
“说!你说!”
迟珥没有回答,不过眼皮微微跳动。
落入翟老眼中,老人更是焦躁不已,伸手抓住寡言无波的少年人,嘶哑着逼问。
“公子向来闲云野鹤惯了,每日游宴不暇,怎会有机会和时间接触这些。”
动静有些大,郭相言已经敲窗提醒。
知道不将老爷子安抚好,怕是会误了大事。整理着言辞,迟珥斟酌回答。
其实他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