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心事未了,不愿离开

到了机场,安检人员看到林子手里那个被裹得严严实实的桶,好奇地问:“这是什么?”林子哭着解释说:“这是羊肉泡的汤,是我给大伯带的,他生病了,我想让他尝尝家乡的味道。”安检人员听了,眼神里露出了一丝同情,仔细检查了一下,最后还是让林子通过了,但提醒她要小心别洒了。

飞机上,林子紧紧抱着那个桶,生怕它会洒出来。旁边的乘客看到她这么小心翼翼,都好奇地问她在保护什么宝贝。林子笑着解释说:“这是给大伯带的家乡味道,他生病了,我想让他尝尝。”乘客们听了,都投来了理解的目光,有的还安慰她说:“希望你大伯能快点好起来。”

经过几个小时的飞行,林子和爸爸终于到达了大伯所在的城市。从机场到大伯家的路上,爸爸一直坐立不安,不停地问林子还有多久能到。林子一边安慰爸爸,一边加快了车速。终于到了大伯家,爸爸迫不及待地冲了进去。

大伯躺在床上,看到爸爸和林子进来,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喜。爸爸走到床边,轻轻握住大伯的手,哽咽着说:“哥,我来看你了。”大伯虽然不能说话,但眼神里充满了复杂感激。过了一会,等两兄弟情绪稳定了一点,大伯用脚在床上一个字,一个字的比划着,全家人站在病床上,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着一个字一个字的翻译着,弟,对不起,都是我这个做大哥的不好,从小到大都没好好照顾过你,让你吃了那么多苦,还在妈的葬礼上让你难堪,那时候年轻,不懂事,妈的忌日,还有三年的时候,都是我的错,我觉得这是咱们的妈妈在惩罚我,这里题外说一下,在我们北方老人去世三年的忌日是很重要的一个日子,有些有钱人在这一天办的有可能比去世的时候还隆重,其实我是故意躲开的,我当时就单纯的觉着你们一家过的太苦了,不像你们拖累我们家,所以这些年我也没给妈烧过纸钱,妈肯定也是怨我,我才得了这种怪病,虽然寥寥数语,可是大伯却用了一两个小时才把这些心里话说完,看到这里,林子的爸爸哭了,林子也哭了,林子的爸爸只有一个哥哥,就是大伯,而且还是同母异父,从小大伯就身强力壮,爸爸就体弱多病,对于一个寡居多年的奶奶来说,她更偏向于大伯一些,虽然分家的时候奶奶是跟着爸爸的,可是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地里面种的什么蔬菜瓜果,客人来拿的什么礼品,全部都给大伯家送过去了,这都不算啥,过分的事情就是,农村人讲究个母慈子孝,按理说这奶奶在林子家,丧葬后事,都是应该由林子爸爸负责的,可是农村还有一个讲究,就是提前给老人把棺材板买好了,叫做扫木,奶奶去世前16年的一天,村上有人过来找林子爸爸,说你家老人今天扫木呢,你这咋一点动静都没有?林子的爸爸当时懵了,一打听才知道是林子的大伯给奶奶买了棺材,在他家扫木,请村上人去喝酒,林子的爸爸到了,林子大伯家,看到满院子的人,离老远就看见坐在母亲身边的舅舅,林子爸爸当即过去,就跪在舅舅面前说:舅舅,我到底是不是我妈的儿子这么大的事儿,这么重要的事儿,我一点风声都不知道,我妈在我家里,理应由我来养老送终,就是大哥要给我妈置这棺材,也得通知我一声不是?林子的舅爷爷抽着烟吧嗒吧嗒了半天,一句话也没说,起身走了,村上的人一看这架势也就没有了喝酒的性情,也都灰溜溜的走了。这事儿也就随着林子奶奶的一哭二骂三上吊,就这样过去了,可过了没多久,林子奶奶在大伯家住的不习惯,和林子大妈产生了摩擦,又搬回了林子家,两兄弟最后一次产生交集的时候,已经是16年后,林子奶奶去世的时候了。 说是两兄弟商量母亲的后事,可是林子的大伯明显的不想掏钱,把所有的事情都搁在林子爸爸一个人身上,所有的费用由玲子爸爸一个人来承担,为母亲送终,那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林子爸爸毫不含糊的承担起了所有风风光光的体体面面的给母亲办理了后事,在农村,人去世之后七天,二七,三七,一直到50天,每逢七都是要去坟上上坟,这才算了事,可奇怪的就是,每逢期给林子奶奶上坟的时候,大伯家都是大门紧锁,不见人。村子里好多人在附近的集市上看见他们一家人在逛集市,都在议论大伯是个不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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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用脚在地上艰难地比划着,表达着对爸爸的歉意。大伯提到,他觉得自己得了这怪病是因为没有给妈妈烧过纸钱,妈妈肯定怨他。林子的爸爸听后,泪流满面,安慰大伯说:“哥,别这么说,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养病。”

然而,就在大伯说完这些话后的第二天,林子和爸爸在大伯家的客厅里,突然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那声音像是有人在低声哭泣,又像是风吹过窗棂的呜咽。林子和爸爸对视一眼,心里都感到一阵不安。

爸爸颤巍巍地站起来,说:“我去看看。”林子也跟着爸爸一起,小心翼翼地走向声音的来源。声音似乎是从大伯的房间里传来的。林子推开门,只见大伯躺在床上,眼睛紧闭,脸上却带着一种奇怪的微笑。

林子和爸爸走到床边,大伯突然睁开眼睛,眼神里透着一种诡异的光芒。他用脚在地上比划着,林子和爸爸费了好大的劲才明白,大伯想要他们去他家的后院。

林子和爸爸来到后院,只见那里堆满了各种祭祀用品,还有一张破旧的桌子,上面摆着一些香烛和纸钱。大伯用脚在地上比划着,示意他们点燃香烛,烧掉纸钱。

林子和爸爸虽然心里害怕,但还是按照大伯的意思做了。香烛点燃后,纸钱在火中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就在这时,一阵冷风吹过,林子和爸爸突然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在火光中若隐若现。那身影似乎是一个老妇人,穿着传统的丧服,脸上带着一种悲伤的表情。

林子和爸爸惊恐地后退了几步,大伯却用脚在地上比划着,示意他们不要害怕。大伯的眼神里透着一种坚定,仿佛他知道这一切会发生。

就在这时,大伯突然用尽全身的力气,用脚在地上比划出几个字:“妈妈,我错了。”说完,大伯的眼睛缓缓闭上,身体也渐渐失去了温度。

林子和爸爸惊恐地叫了起来,急忙拨打急救电话。然而,当救护车到达时,大伯已经停止了呼吸。

大伯的葬礼是在老家办的,看到村子里的人都来了。他们纷纷议论着大伯的死因,有人说大伯是因为没有给林子奶奶烧过纸钱,才得了这种怪病。也有人说,大伯的死是因为他心里有愧,妈妈的怨气让他无法安宁。

林子和爸爸在大伯的墓前,默默地烧着纸钱,心里充满了愧疚和悲伤。他们知道,大伯的死不仅仅是因为渐冻症,更因为他心里的那份愧疚和无奈。

从那以后,林子和爸爸每年都会在奶奶的忌日那天,烧上一沓纸钱,希望奶奶的在天之灵能够原谅大伯,也希望大伯能够在另一个世界里,得到安宁。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又是一年。林子和爸爸在奶奶的忌日那天,像往常一样来到墓前,烧纸钱,祭拜。然而,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那声音像是有人在低声哭泣,又像是风吹过墓碑的呜咽。

林子和爸爸对视一眼,心里都感到一阵不安。爸爸颤巍巍地站起来,说:“我去看看。”林子也跟着爸爸一起,小心翼翼地走向声音的来源。声音似乎是从墓碑后面传来的。

只见大伯的墓碑后面,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在晃动。那身影似乎是一个老妇人,穿着传统的丧服,脸上带着一种悲伤的表情。林子和爸爸惊恐地后退了几步,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们终于来了。”老妇人眼神里透着一种无奈。她缓缓地说:“我一直在等你们。”

林子和爸爸惊恐地又后退了几步,老妇人却缓缓地走向他们,说:“不要害怕,我只是想告诉你们,你大伯的死并不是因为他没有给我烧过纸钱,而是因为他心里有愧。他一直觉得自己没有好好给我尽孝,也没有尽到做大哥的责任。”

老妇人的眼泪缓缓流了下来,说:“我希望你们能够原谅他,也希望你们能够好好照顾自己。我一直在看着你们,希望你们能够幸福。”

说完,老妇人的身影渐渐模糊,最终消失在空气中。林子和爸爸麻木地站在那里,心里充满了悲伤。其实,林子爸爸从来都没有怪过自己的哥哥,更没有怪过母亲,他知道,母亲的在天之灵一直在看着他们,希望他的子孙后代能够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