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万精锐?”
秦岳眉头紧锁,握着长枪的手愈发用力,指节发白,枪杆上的纹路都被捏得微微变形。他身着银色铠甲,铠甲上还残留着黑风谷一战的血迹,沉声道:“青阳城守军虽有五万之众,但其中两万是刚招募不久的新兵,缺乏实战经验,战力不足。真正能战的老兵,不过三万余人,且在黑风谷一战中折损了近五千,如今兵力本就捉襟见肘。”
他顿了顿,语气中满是担忧:“更要命的是,粮草刚遭黑风谷一劫,虽未伤及根本,却也折损了三成。城中百姓加上守军,每日消耗的粮草数量极为庞大,若是被幽冥教长期围困,不出一月,城中便会粮草告急,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陈武亦是面色凝重,补充道:“秦将军所言不差。更棘手的是,城中恐怕还隐藏着不少幽冥教的暗桩。王彦潜伏军中多年都未被察觉,难保没有其他同党隐藏在军政要职或是市井之中。若是攻城之时,这些暗桩在城内作乱,与城外大军内外勾结,城门一旦被破,我等便会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到时候青阳城便真的万劫不复了。”
大堂内的气氛瞬间凝重到了极点,如同乌云压顶,让人喘不过气来。灯火跳动的光影映在众人脸上,皆是沉郁之色。窗外的风声愈发呼啸,如同鬼哭狼嚎,夹杂着远处隐约传来的马蹄声与兵刃碰撞声,仿佛在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血战。
李擎苍手指轻轻敲击着案几,发出“笃笃”的声响,在寂静的大堂中格外清晰,每一声都敲在众人的心上。他沉默片刻,目光缓缓扫过秦岳、陈武与玄机子,眼神坚定,沉声道:“事到如今,惊慌无用,唯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当务之急,是做好万全的守城准备。”
他看向秦岳,语气果决:“秦岳,你即刻率亲卫营前往四门,加固防御工事。北门与西门地势较低,易攻难守,是敌军重点进攻的方向,你需亲自坐镇北门,将所有新兵调至城墙之上,协助老兵搬运滚石、檑木、火油等物资,不得有误。”
“末将遵命!”
秦岳抱拳领命,声音铿锵有力。他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大堂,长枪敲击地面的声响“哐当、哐当”,渐行渐远,透着一股视死如归的决绝。
“陈武,你带人彻查城内所有官员将领的履历背景,尤其是曾效力过靖王府、或是与幽冥教有过牵连者,一经查实,即刻控制,严加审讯,务必揪出所有隐藏的暗桩。”李擎苍的目光转向陈武,语气严肃,“同时,你还要亲自清点粮草、箭矢、火油、滚石等战备物资,详细统计损耗与剩余数量,半个时辰后向我禀报。另外,安抚好城中百姓的情绪,避免引发恐慌,若有趁机作乱者,格杀勿论!”
“属下领命!”
陈武躬身应道,转身快步离去,脚步声急促而坚定,消失在大堂之外。
李擎苍最后看向玄机子,语气缓和了些许:“玄道长,幽冥教多会使用阴寒毒术,军中已有不少士兵在黑风谷一战中中毒,伤势难愈,士气受到不小的影响。还请道长设法研制解毒药方,再挑选几名得力弟子,协助军医救治伤员,稳固军心。”
玄机子微微颔首,拂尘一摆,沉声道:“将军放心,贫道早已料到幽冥教会使用毒术,此番前来便带了不少清心解毒的丹丸,此刻便让人送去军营,先缓解士兵们的中毒之状。至于针对性的解毒药方,贫道会即刻推演,结合南疆毒物的特性,争取早日研制成功。”
他话锋一转,目光望向案上的幽岚佩与那叠密信,眸色愈发凝重:“只是,风护法持有幽风佩,与靖王旧部渊源极深,此次攻城恐怕不仅是为了夺取青阳城,更是为了完成当年靖王未竟的谋反之事。此人必定心怀死志,其心必狠,其势必烈,将军需多加提防,切不可掉以轻心。”
“本将军知晓。”
李擎苍拿起那枚幽岚佩,指尖摩挲着上面冰冷的缠枝锁魂纹,眸色深沉如夜。靖王旧案虽已尘封二十年,却终究还是如同一场噩梦,再次笼罩在青阳城的上空,引发了今日之祸。但他身为镇守青阳的将军,肩上扛着朝廷的信任与城中数万百姓的安危,绝不能有半分退缩。
“朝廷赋予我镇守青阳之责,我便绝不会让城池落入贼人之手,更不会让城中百姓遭受战火涂炭。”他将幽岚佩重重拍在案上,声音坚定,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幽冥教若敢来犯,本将军便让他们有来无回!”
话音刚落,一名亲卫神色慌张地冲进大堂,铠甲上沾满了尘土,脸上满是焦急之色。他单膝跪地,声音急促而沙哑:“将军!城外十里处发现幽冥教大军的先锋部队,约五千人,正朝着南门快速逼近!先锋将领手持黑色旗帜,上面绣着狰狞的乌云纹,想来便是风护法麾下的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