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用力过大,还是玻璃质量不好。
窗户直接被我打碎,露出一个豁口。
我赶忙心虚地躲到一边藏匿起来。
周围静悄悄一片。
我竖起耳朵仔细分辨着,试图听到一些婴儿的哭声。
可除了风吹动树枝,树叶摇晃着发出的细簌摩擦声外,什么也没有。
家里没人?
耐着性子等了许久,我从暗处走出来,凝眉打量着许家大院。
隐约间我总觉得比起上次来的时候,院子里貌似少了不少东西。
我进到院内,小心翼翼来到门边,凑到刚才被我打碎的窗户豁口处,朝里张望。
木床上空空荡荡,只剩下光秃秃的一块木板。
衣柜门直接大开,里面只留下几件脏兮兮的务农装。
被套,棉絮,衣服,全都不见了。
侧目朝桌沿边看去,抽屉也被拉得凌乱无比,其中一个抽屉格子甚至直接被整个抽出,摆在了桌面上。
许家人连夜搬走了。
把所有能搬走的东西全都搬走了。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个很聪明的做法。
从他们的角度来讲,这个孩子属于从天而降的恩赐,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父母是谁。
万一父母反悔,找上门来,到时候许家对这孩子付诸的心血又将白费。
失去过一次,再次拥有的时候就会格外珍惜。
最好的办法,就是彻底切断所有能让父母找到他的途径和可能性,也就是搬离这里,再也不回来。
一个为了能救治孩子铤而走险,违法种植音粟的家庭,总比只管生不管养的好。
无论如何,佐楠现在已经成为了第二个“言一知”。
一个命运和人生同样被调换,被人为更改过的人。
回到家属楼时,楼道里正吵得翻天覆地。
我从一堆围观群众中艰难挤进去。
只见二楼母亲衣衫不整,双手却死死抠着工作人员的肩膀不放。
其他人死命拽着她的手臂想让她松开手,二楼母亲的领口被这些人扯得完全变形,半个肩膀都露了出来。
“我要去找我儿子……我要去找我儿子!”
二楼母亲喃喃着,一个劲想要往外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