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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和叔父找我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
贾琏在外是个威势十足的爷,可在府里,他除了欺负欺负晚辈,实是怕极了父亲和叔父的,因而一回了房间便忙不迭地跟自家夫人琏二奶奶王熙凤问道。
自姨娘死了之后,父亲便对他这个庶子越来越不怎么在意了,现下是上了些岁数,膝下就他一个儿子,才多少好了些,又因祖母和叔母(二太太王氏)给他说了一个高门的媳妇,这才对他态度变得好了些。
按照本朝律法,这个低门户姨娘生的庶子,因为娶了高门媳妇,血统便也多少高贵了些,只要生了儿子,便也有继承荣国公府世袭降等爵位的机会了。
虽是如此,可若是父亲就是不想把爵位给他,临了给了叔父,或者直接给了叔父家的两个嫡子,他怕是就要被阖府上下和其他世家友人耻笑一辈子。
叔父呢,虽然没有继承荣国公府的爵位,可他的夫人王太太出自名门王氏,他的大儿媳妇李纨出自清流名门李氏,虽然只任了个官位不显的工部侍郎,可却靠着姻亲和父辈荣华,照样底子丰厚,外有名声地位,内有荣华里子,又兼之祖辈父辈关系和妇家媳妇家人脉,权势自是不少,没人敢给他这个小官使绊子,求上门办事的也是不少。
贾琏刚成婚之后,便知道自家夫人是个追求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性子,连她的贴身大丫鬟平儿都是好不容易才得手,近些年,虽说她看起来对自己眠花宿柳不甚关心,哪怕自己知道自己偷人媳妇,也从不过问,可他心里知道夫人的性子,终究是作了软,喊了一声娘子。
“还能怎么说?”王熙凤拿起热乎乎的枸杞燕窝红枣汤羹,用描金的青瓷汤勺搅拌着,说道。
“说你去找柳湘莲去了。”
巧姐儿此时已经揉着眼睛来到了正房的门边。
“母亲~”
她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走了进来。晴蓝色的灯笼裤叩着淡黄色的皮肤,上身一件琵琶襟坎肩的白云纱背心,头上梳了两个圆鼓鼓的发髻,中间点缀着两朵小小的紫丁香花的花簪。
“巧巧,到父亲这儿来。”
贾琏一看到自己的女儿巧姐儿,便抛却了一切的浮躁和尘埃,脸上的笑容不似刚才一般谄媚讨好,也不似在外面一般装腔作势,只有一腔对女儿温柔的慈爱和说不上的由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