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正好。”
梁淮安轻笑一声,
“省得他们半夜乱跑,坏了规矩。”
安怀玉撇撇嘴,指尖轻轻一弹,铜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两个店小二这才慢吞吞地起身,拖着扫帚开始清理地上的污秽。
梁淮安靠在柜台边,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忽然问道:“今天可有什么可疑的人?”
“倒是有个疤脸汉子,”
安怀玉漫不经心地说,
“一直在打听我们的事。我让他在酒里加了点料,这会儿应该睡得正香。”
梁淮安点点头,目光落在柜台后那面斑驳的铜镜上。
镜中映出他清俊的侧脸,以及二楼栏杆边那道纤瘦的身影。
夜色渐深,野店外传来几声乌鸦的啼叫,店堂里只剩下扫帚摩擦地面的沙沙声。
二楼客房内,烛火摇曳。
安怀玉倚在窗边,纤纤玉指捏着青瓷茶盏,慢条斯理地啜饮着,神情悠闲得仿佛置身自家闺房。
梁淮安则在房中翻箱倒柜,衣袍翻飞间带起阵阵尘土。
“噼里啪啦”
一阵响动后,梁淮安从床角摸出一枚铜制令牌,借着烛光细看,不由得噗嗤一笑,随手将令牌抛给安怀玉。
“又是这帮比狗鼻子还灵的。”
安怀玉瞥了一眼令牌上“六扇门”三个大字,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诮。
“那要不我帮你杀了领头的?”
梁淮安笑着凑近,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那多没意思。”
安怀玉轻哼一声,指尖点了点梁淮安的额头,
“更何况你这贱货,可色的很。”
“哈哈哈,娘子,这话可折煞了为夫啊。”
梁淮安大笑,顺势揽住她的腰,却被她一掌推开。
……
酒楼后山,月色深沉。
疤脸男子悠悠转醒,只觉得头痛欲裂。
他挣扎着坐起身,抬眼便见安怀玉立于不远处,月光为她镀上一层清冷的光晕。
“哟呵,醒了啊。”
安怀玉轻笑一声,脚尖一挑,将一杆长枪踢到他面前。
疤脸男子瞳孔一缩,下意识伸手接住长枪,却听安怀玉淡淡道:“六扇门的狗,既然醒了,就别装死了。让我看看,你们这些朝廷鹰犬,到底有几斤几两。”
夜色如墨,月光洒在酒楼后山的草丛间,映出一片银白。
疤脸男子握紧长枪,额角渗出冷汗。
他死死盯着安怀玉,却见她身形一晃,骤然消失在原地。
“唰——”
一道寒光闪过,男子虽反应迅速,左肩仍被划出一道血痕。
他咬牙后退,长枪横扫,却只扫到一片残影。
安怀玉的身影如同鬼魅,时而出现在他左侧,时而闪至他右侧,每一次现身都伴随着一道新的伤口。
男子枪法精湛,但在安怀玉的速度面前,却显得笨拙不堪。
他的衣袍已被鲜血浸透,呼吸也逐渐粗重。
就在他几乎绝望之际,余光忽然瞥见草丛中躺着一个人——正是梁淮安,似乎睡得正香。
男子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心想:“擒贼先擒王!”
他猛地调转方向,朝着梁淮安疾冲而去。
果然,安怀玉停下了攻势,站在原地,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真是的,陪老娘练练不好吗?”
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男子心中一喜,以为安怀玉是怕伤到梁淮安,脚步更快了几分。
然而,就在他即将靠近梁淮安时,地上躺着的那人骤然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男子瞬间愣住,还未反应过来,腹部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他低头一看,只见两道刀痕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上,鲜血喷涌而出。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唰——”
又是一道寒光闪过。
男子的身体在空中断成三截,重重摔在地上。
月光下,他的眼睛仍睁得老大,似乎到死都没明白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