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一怔。
“让您如此慎重难为,自然事关重大,牵扯众多。”
少年族长言辞平静,顿了顿,却是忽然轻轻握住了师长的手。
这是个颇具安抚意味的动作,掌心相贴间暖意融融,仿佛是想要以此,将干燥热乎的体温尽数传递给对方。
就青年讶异舒展的眉眼来看,虽然有些不明所以,却的确是被转移了注意力。
而张起灵抬起眼看去,眸光很是认真。
“但这从来不是一人的责任,”他嗓音很轻,“也不该由谁独自背负,您有些过分逼迫自己了。”
“眼下族中最关切的是迁地之事,这合作,若是弊大于利,暂缓也无妨的。”
张从宣看着他,不由沉默。
“……我没傲慢到自认可以一力当之的地步,”半晌,他低声解释,“只是,张启山这样的人物,也许今日可以与我相谈甚欢,但若有一日功成名就,他便掉头来针对张家,又该如何?”
少年不觉凝眉,好似真的陷入了思考。
这一丝不苟的姿态,反而让张从宣有些懊恼了。
空口无凭,一切尚未发生,他何必拿还虚无缥缈的事情来作势唬人?
要知道过犹不及,心存戒备是应该的。但若因此就畏首畏尾,进退失据,却显然更是错得离谱。
张启山以后有害,也不妨碍他现在很有用啊,辩证思维不要了吗。
再者,张家之前就已经隐世多年,如今是被乱世激扰(之前差不多目睹了日俄在眼前交战),才涌起迫切需求,希望能得到世俗势力的支持助力。
这股入世浪潮一旦掀起,难道是一己之力可以阻拦无视的吗?
“只是随口一说,别放在心上,小官……”
张起灵却是忽然攥了下青年的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