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之事,除了王衔身边的几个心腹外,并无他人知晓。
“既然你营帐之内的满地血迹,以及你离开之时留下的痕迹无法解释,不如就这般说出来,也好断了某些人在暗处的打探心思。”
闻言,浦弘一怔,他竟不知孟听枫原知晓这么多,连昌宁侯一派势力想要暗中落井下石一事,她也知晓。
看来,还是自己小瞧了她。
只不过……“王衔是我手底下的副将,你是如何说服他按照你说的去做的?”
他们从军之人,向来心口如一,从不说谎。想要一个从不说谎之人亲口将谎话说出、传播,还真是一件难事。
见他语气中少了几分沉闷,孟听枫暗自松了口气,答道:“这有何难,不过就是告诉他,若不这么做,他最敬仰的将军可能会因此误了终身大事,整日郁郁寡欢。
“他身为你手底下最信赖的副将,怎会忍心看你落到那种境地?”
浦弘一顿,继而放声大笑。
她这幅毫不掩饰算计人心的样子,在他面前显露出来,倒让他有些难以形容的慨然。
“可若是按你说的,那奸细也该有个合理的定罪,但这人并不存在……”浦弘思索道。
孟听枫却斩钉截铁地说:“奸细潜入营中,将军昨夜遇到的那人,便是奸细。”
她这话是在提醒他,浦弘站起身,想走到门前,却有一瞬眩晕。这时他才低下头看向身上被布帛随意包裹起的伤痕,都已从中渗出丝丝鲜血。
浦弘恍然回神,昨夜他为了保持清醒,下手的力度虽然有把握,却难免重了些,身上的这些伤口并非寻常小伤,此时因为他猛然站起身,已经破裂开了。
“多谢孟二小姐。”浦弘走到门前,并未将门缝打开,而是透过那一丝极小的缝隙去少女的面庞。
道谢本该当面说,可他到底在意自己身上的脏乱,不愿现于人前,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说出谢意。
孟听枫知他心结已解,放下心来,便准备转身离开。
“只是……”身后传来浦弘犹豫的声音,“她是你的姐姐,若是按奸细定罪处置了,你……可会伤心?”
言罢,还未待孟听枫出声,他便又兀自笑了:“你能将王衔的性子算准,若是当真在意她,又怎会如此交代王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