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幼薇频频伸手,拨弄着盆里的木炭,没有再说话。
“我不同意!”鱼母一把夺过她手上的火钳,狠狠掷在地上,伸手扳过她的肩膀,“我告诉你,娘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你、你要是走了……可想过阿娘只身一人,如何度过这漫漫长夜?”
“阿娘,您应该最了解女儿的性子。您应该知道,从我嘴里说出的话,断没有往回收的道理。”
鱼母拼命忍住眼泪,“腾”地站起来,转身奔入屋内。
……
过了一周,鱼幼薇将自己要“削发为尼”的消息告诉了崔颖和罗兰。
“我、我也不同意!”崔颖一双大眼睛里珠泪莹然,她死死咬住下唇,“你的身边又不是只有那一个人,你回头看看,你还有我们啊!你、你难道终其一生都要待在道观里?!”
鱼幼薇沉默了。
这个问题,她也不知道答案。
她犹豫半晌,睫羽轻垂,低声道:“我……我也不知道。”
崔颖还待再问,罗兰却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半强迫地将她带到一边。两人在柜台后微微躬身——从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鱼幼薇的动向。
“你干什么啊!”崔颖挣开她的手,不满地抱怨道,“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嘘,你小点声。”罗兰皱眉道,“你平时不是和幼薇最为要好吗,怎么今天突然犯起糊涂来啦?”
崔颖一向神经大条,她挠挠后脑勺,不解地问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想想,以幼薇那丫头的性子,你一口气问这么多问题,她能答得上来吗?你这不是徒增她的伤心是什么?”
崔颖微微一愣,旋即明白了罗兰的意思。她躲在柜台后,无声地注视着自己的好友,看到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眼眶又是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