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长老,莫追了。”
唤他一声,天毒何其狡诈,即便是杀人也要借陈溪云之手而不肯近身,离他们几人始终有十丈的距离——这样的距离,足够他们脱身。
话音未落,擂台上的人形却动了,长鞭撕开雨幕,直追那一魈一魅而去。
宁姚一眼觑见,几乎想也不想追了上去。
果然,盛魈回腕,一枚蝴蝶镖飞钉向陈溪云眉心。
七八丈的距离,陈溪云又如何追得上他们,这枚蝴蝶镖,显然是为了灭口。
陈溪云心头一冷,忽又觉得释然,蹉跎多年,大仇未报,反被天毒利用,她是抱了必死之心追上去的,几乎是凭着一腔意气要雪耻,不问生死。
那一枚蝴蝶镖逼近,避无可避之时,却是宁姚自后捏了她的肩,侧身硬生生将人推开一尺,那蝴蝶镖擦着她后背飞过,皮肉割裂,翻开一道鲜血淋漓的口子,足有五寸长,涌出的血瞬间洇红半副衣衫。
宁姚死死咬了唇,只闷哼一声,连续不断的雨水忽如凿子一般,一下一下凿在她后背,锥心地疼。
天毒的人已逃远了,陈溪云咬唇狠狠看着她,心撕扯在无边的愤怒、痛恨,羞恼之下。
“何必再惺惺作态,还是为了再羞辱我一次?”她已想明白,宁姚应允燃香比武、再中软骨香摔下擂台,一切一切都是计。
她伤势不轻,温如玉见她身子隐隐发颤,起身要过来,她却缓缓抬手止住。
暴雨倾盆,宁姚忍着背后的疼,一字一句道:“今日死在盛魈手上,若不是因为在陈谷主临终前那一诺,我一定一剑杀了你。”
雨水浇了满头满脸,两人像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
“我爹爹又是因谁而死!”
陈溪云压着哭腔吼一句,死死咬牙,泪水混入满脸雨水当中,埋入天地。
她恨极,举鞭破空抽出,像多年前葬仙谷任性骄纵的大小姐,瞧人不顺眼就是一鞭,蛮横无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