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走后,再也没有人检查他的课业了。

江知礼大哭道:“母亲,儿子背完了,您不在儿子一日都不敢懈怠,只等着您回来检查。”

慕青沅轻轻点头,“我儿果然是最棒的。”

她又走到江知彰面前,同样摸上他的脸,“胖崽,娘回来晚了,你让娘买的糖葫芦,娘忘了,你别怪娘。”

江知彰哭倒在地,这世上只有母亲会这样叫他胖崽。

母亲说他出生是像个胖胖的小猪崽,他爹本想叫他阿彘,那个“竹山有兽焉,名曰毫彘。”的彘。

是母亲极力反对,才让他没有变成小猪崽。

“母亲,我不吃了,我只要你回来。”

“胖崽长大了。”

慕青沅走到江知砚面前,眼中早已经被泪水模糊,久久不能开口。

江知砚跪在慕青沅面前,“儿子,知砚见过母亲。”

“娘最对不起你,生下你竟然没有多看一眼就离开了,甚至还没来得及给我儿取个乳名。”

慕青沅只记得,那日她生产完,昏迷不醒,被江临的人送去了庵堂。

醒来后已经过了几十年。

她声音哽咽,“娘为娘的宝感到开心、自豪,我儿可是开国以来最年轻、英俊的状元,娘心中欢喜。”

江知砚跪在地上,眼中的泪水滴落在地板上,身子颤抖着,不敢抬头看。

慕青沅又转身看着孟氏和云安郡主,两人早已经哭成了泪人。

“你们俩很好,是娘心中最好的儿媳。”

说完这些,慕青沅身子一软,往后摔去。

花嬷嬷赶紧上前扶住她,“老夫人!老夫人!”

陈夷行替慕青沅诊脉,眉头紧皱,半晌他收回手,“老夫人身子被蛊虫蚕食太多,如今蛊毒解了,身上的病症会逐一显示出来,身子怕是一年不如一年。”

江知彰骤然跪在陈夷行面前,“陈大夫,您想想办法。”

陈夷行赶紧上前扶起他,“二爷不必如此,我自当竭尽全力。”

陈夷行看着他们哀戚的样子,心中同样不好受,但是还是将剩下的话说了出来,“老夫人,身子羸弱,不是长寿之相,你们要做好这个心理准备。”

孟氏一个没忍住,嘤嘤哭起来。

云安郡主揽住她的肩膀,“陈大夫,有什么良方你尽管开,不管是多么难寻的药材,上山下海我都会去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