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西诀独自坐在病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许久,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心里清楚,自己的时间或许不多了,趁着还活着,得为亲生儿女平平安安的未来多做些谋划。
尽管他真心爱着郝红梅,也将陆菲儿和周向北视如己出。
可在死亡的阴影笼罩下,心底那点私心如同野火般,不受控制地越烧越旺。
他看着趴在自己腿上的郝红梅,干哑着嗓子,小心翼翼地开口试探:
“红梅,我决定立下遗嘱,把公司的股权都留给平平安安,我会找人先做好公证,以后平平安安的股权谁也拿不走!”
”你觉得怎么样?当然,我也会给向北和菲儿留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你也是一样。”
郝红梅原本只是个淳朴单纯的妇女,对股权这些复杂的东西一窍不通。
听到陆西诀要立遗嘱,她瞬间崩溃,嚎啕大哭起来:
“老陆,你这是做什么?你还好好地活着呢,怎么就开始想死后的事情了!”
“你不是答应过我,要看着平平安安长大成人,成家立业吗?”
那哭声里满是恐惧与不舍,仿佛陆西诀马上要离她而去。
陆西诀最见不得郝红梅掉眼泪,一看她这样,只觉得头疼欲裂,急忙解释道:
“红梅,我只是说如果,这只是最坏的打算。”
“你想想,我走之后,要是没有个妥善安排,孩子们为了继承家业闹得手足相残,那该怎么办?我是为了这个家好啊。”
他眉头紧皱,眼神中满是忧虑,既担心自己离去后的局面,又心疼眼前哭泣的爱人。
郝红梅看着陆西诀一脸严肃认真的模样。
郝红梅渐渐收住了啜泣,抽抽搭搭地说:
“老陆,我也不懂这些!你决定就好了,这么多年,我还能信不过你吗,你肯定不会害我们的。”
“菲儿,你怎么看?”
陆西诀又抬起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陆菲儿。
陆菲儿眼中此刻早已蓄满了泪水,只觉得满心委屈。
她心里明白,陆西诀是爱自己和周向北的,只是这份爱,终究还是比不上对平平安安的。
陆西诀要立遗嘱、做公证,这无疑是明晃晃地防着自己和哥哥周向北将来和平平安安争夺家产。
股权都留给平平安安,这些财产都是陆西诀辛苦打拼赚来的。
她理智上尊重父亲的选择,可情感上却怎么也接受不了。
父亲也防备着自己!
二十多年了,她一直把陆西诀当作唯一的亲人,全心全意地敬爱他。
如今这行为摆在眼前,如此明显的偏心和提防,让她的心像被撕裂一般疼痛。
“呜呜呜!爸!陆氏集团都是你打下来的江山,你怎么决定,我们都尊重你!”
陆菲儿带着哭腔说道,声音里满是无奈与委屈。
她再也忍不住,转身呜呜咽咽地跑出了病房。
“菲儿!”
陆西诀和郝红梅都担忧地喊了一声,可陆菲儿头也不回,脚步匆匆,只想逃离这个让她心碎的地方。
陆西诀看着陆菲儿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愧疚与心疼。
这个自己宠了二十多年的女儿,就这么被自己伤了心,他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
他知道,自己的决定对菲儿来说太残忍了。
可他更怕平平安安将来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
陆菲儿跑出病房,来到外面,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可那满心的委屈和难过怎么也挥之不去。
陆菲儿犹豫再三,她还是忍不住拨打了周向北的电话。
“喂!菲儿,怎么了?”
周向北疑惑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陆菲儿直接带着哭腔开口:
“哥!爸他立遗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