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院判摇了摇头,击碎了众人最后一丝希望。
屋内每个人都明白,这下丧事是真的要准备了。
柳如兰想起什么,犹豫着看向谢廉:“夫君,相府那边,我们可要去知会一声?”
再怎么说,那边也是有老爷子的亲外孙外孙女。相府的城外老宅里,还有老爷子病倒前始终心系着的女儿,她的小姑子。
谢廉一听却咬牙道:“知会那边做什么?从十年前我就说了,侯府与相府再不往来。”
“至于那个丧门星,就算老爷子走了,她也没资格来给老爷子守丧,她来了我都不会让她进侯府这个门!”
听到丈夫态度如此坚决,柳如兰也不再多言。侯府如今这个局面,何尝不是她那个小姑子一手造成的呢,怪不得她的丈夫如此怨恨。
就在众人沉浸在悲痛中时,侯府的管家却匆匆赶来通传:“侯爷,靖北王府的世子前来探望老侯爷,而且,他还带来了一位大夫。”
谢廉一听,靖北王府的世子,不就是那个久居玄安寺,跟随慧明大师潜心学习佛法的裴妄吗?
那孩子早些年他见过几次,彼时便不问世事一心向佛,倒是很少听说他在京中走动。
靖北王府和忠远侯府素有交情,裴妄是代表靖北王府而来,他自然要接待。只是听说他带了个大夫,谢廉微微皱眉。
难不成,是靖北王那边听闻老侯爷病重,寻了个什么神医让裴妄领来?
这么一想,谢廉眼里有了些神采,急忙问道:“是个什么样的大夫?可有名号?”
管家有些尴尬:“那人带了帷帽遮面,奴才看着,像是个年岁不大的少年。”
年岁不大的少年?
谢廉心中一阵失望。
那岂不是顶多只能是什么名医的小徒弟。
这靖北王府带人来,怎么不带个德高望重的大夫来,却带个少年过来。
他忍不住在心中叹了口气,可又念及裴妄代表靖北王府,人家能有这份心意已是难得,只能对着管家挥挥手道:“罢了,先请世子和那小大夫进来吧。”
姜初霁跟在裴妄身后,在管家的引领下,踏进屋里来。
隔着薄纱,她的目光扫过屋内的人。
为首的中年男人,应该是她的舅舅谢廉。旁边那位神色哀伤,被丫鬟搀扶着的,想必就是舅母柳如兰。
那个身形颀长面容俊朗的男子,应该是她的表哥谢怀瑾。而站在一旁眼眶红红的少女,正是昨日在宫里见过的谢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