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分。
江陵渡口下起了雨,激起江水涟漪阵阵,打得岸边芭蕉七零八落,只有那些落到房舍屋顶上的,才不甘地被青瓦挡住。
码头上来往的客商急忙寻两旁的吃肆、堆栈避雨,屋檐下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而那些码头上的劳工力棒子却叫苦不迭,此时下雨便意味着又少挣几个时辰的工钱,
更恼火的是谁也不知道这雨究竟要下到几时。
也有人为了多挣几枚钱冒雨做事,却是少数。一不小心得了伤寒之症,光看病买药的钱就得白干好些天。
几名在客舍下避雨的力棒子每人叫了一碗热汤,就着一文钱的葱饼嚼着。
他们的眼睛却落在码头东侧的一艘大船上,不时指指点点。
此船高大造型比普通商船窄而略长,说来也怪,如此大船运下来的货物却寥寥无几,两名税史曾上船检视不过片刻便满意的离开了。
“较个什么劲?”
只着短褐的矮壮劳工一脸笃定:“这种事情俺见惯了,多半是哪家豪族走私的商船。”
骤然,马蹄声大作!
有骑队从远方,隐约还夹杂着喊喝与厮杀之声。
破开绵绵薄雨,两百余骑转瞬便奔至码头附近,那嘈杂的声音也越来越近。
斜风、雨幕、血光,霎时打破了码头的安宁。
年轻的骑士被追兵用长矛洞穿身体,口中鲜血横流,不甘的栽下马去。
“二蛋子!”
“我操你祖宗!”
同伴被杀,旁边之人血脉贲张,开弓射杀一人,又抽刀将另外一名妄图偷袭的晋兵杀死。
薄雨之中,他们不熟悉地形因而在将至码头时被追兵赶上,一番短兵相接损失了六七十人。
钟荣心都在滴血,这些亲卫和选锋营一样都是他的命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