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她忘了。
谢珩只觉满心都是涩意,她当真是忘了,那玉肌散,半年前,他便给过她一瓶。
若她没忘,她今日断不可能开口向她求玉肌散。
谢珩微微抬眸,看向薛泠,片刻后,他咽下所有喉间难受,应了一声:“孤允了。”
他难以再留下,说罢便转身出了她的屋子。
诚意伯等人一直候在外面,见他出来,诚意伯见他神色不妥,忙上前致歉:“殿下,小女口不能言,若是冒犯,还望殿下见谅。”
太子回头望了一眼,“无碍。”
诚意伯却还是忐忑,一路将他送出伯府,这才折返回去看薛泠。
府医已经被请来,薛泠昨日吸入浓烟太多,伤了喉,吃些药,过些日子便能开口,只是声音是否恢复如初,却不敢断言。
梁氏听罢,心疼不已,可在薛泠跟前,只能强忍下泪水。
梁氏背过身,擦了擦眼角,方才继续问道:“那请问张大夫,小女说她今日起来,有些事情,好像记不起来了,譬如昨日她在那庆乐园的事情,她便记不清楚了,只记得当时起了火,她想逃生,可细枝末节,她却忘得一干二净。这又是为何?”
张大夫抚了抚长须,“薛夫人,薛小姐昨日被砸中了头,虽无外伤,但不免有内伤。或许也正因为如此,才至薛小姐今日醒来,忘了一些事。”
“那可有办法?”
张大夫皱着眉:“老夫生平只遇过三人出现这般情况,前二人老夫皆束手无策,后来老夫派人打听一番,只一人经历了一场意外后,才重新记起从前的事,至于另外一人,前年已逝,那忘却之事,至死也还未想起。”
“不过薛夫人也不必如此担心,薛小姐虽是忘了一些事,但身体并无大碍,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梁氏听罢,也知大夫所言极是,所幸女儿忘的只是些无关要紧之事,忘了便忘了吧。
送走大夫后,梁氏本想陪薛泠聊一会儿,却想起她口不能言,她舍不得女儿费心神写字,只坐了片刻,便离去了。
母亲走后,薛泠招手唤来翠月,写字问她:“碧月如何了?”
翠月红着眼睛望着薛泠,开口说到:“碧月姐姐今晨已经醒来,她如今亦是口不能言。”
薛泠点了点头,想了片刻,又写字问道:“碧月伤得可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