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栋养老院。
陈家四口围在桌子前,边吃饭,边闲聊,顺便蛐蛐。
蛐蛐谁?
陈岩石。
谁在蛐蛐?
陈海和陈阳。
“爸,我就搞不懂,你明明有很硬的关系,这些年为什么不用呢?”
“要知道,当年我可是汉东三杰最出色的,可如今再看……”
“祁同伟即将上任副省长,侯亮平在最高检也是风生水起,还能以ZY督导组身份来汉东指点江山。”
“只有我,止步不前。”
“是我不够出色吗?”
“我觉得不是,具体的说,我不像他们,卑躬屈膝,娶了个好老婆。”
说到这,陈海放下筷子,眼神些许不甘。
再看陈岩石,眉头轻拧。
“陈海,你在怨我?”
陈海停顿片刻,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扯到陈岩召。
“爸,我在想,如果当初还能硬气一点,动用沙书记的关系,叔未必会坐牢。”
“更不会死。”
“爸,你清高了一辈子,可最后呢?”
“儿子被人踩在脚下,弟弟也死于监狱,试问……这种清高意义何在?”
陈岩石哑口无言。
见他不说话,陈阳开口,声音不大,却极为清晰。
“爸,这么多年了,有些话今天不吐不快。”
“当年你看不上祁同伟,硬生生拆散我们二人,如今呢?”
“祁同伟上任副省了。”
“而我,混迹京圈这么久,最终……还得靠着祁同伟,才能稳定昊天集团副经理的位置。”
“真的好可笑。”
“如果时光倒流,可以重新选择一次,我绝不会再听您的。”
说罢,放下碗筷,来到院外。
繁星点点,迷人眼。
她是祁同伟的初恋,同样……祁同伟也是她的初恋。
双向的白月光。
年少时,如果不是陈岩石和梁群峰的阻挠,或许……她也会有个很幸福的家庭。
可人生终不能重来。
……
儿女相继离开饭桌后,陈岩石牵着老伴王馥香的手,有些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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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错了嘛?”
“你没错。”王馥香摇摇头,“错就错在时代变了。”
“这个时代,太多人投机取巧,就像祁同伟,就像侯亮平,他们走了捷径……这对其他人不公平。”
“对陈海和陈阳也不公平。”
陈岩石低头,哀怨一声。
是啊,清高这么多年,谁又念着他的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