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连王瑾忠都无法匹敌,眼前这位籍籍无名者又怎么可能有所作为呢?
建川次郎根本没把这个突然站起来的年轻人放在眼里。
“你这样的小角色还没有资格与我较量,还是乖乖坐着比较好!”
眼下他一心只想着尽快见美,哪还想继续在这里耽搁。
“哦?堂堂东瀛王子,难道竟不敢接受挑战?”
对于其他人的议论,赵铮完全不在意,只是平静地看向了建川次郎。
建川次郎的金丝折扇敲在青玉案上,溅起几点茶渍:"若是打油诗,趁早咽回去!"
满船目光如针尖刺向赵铮,三楼珠帘后突然传来"咔"的轻响——罗素的狼毫笔折断了笔锋。
"千山鸟飞绝。"
赵铮指尖拂过冰裂纹酒盏,北境的风雪声似在耳畔呼啸。
建川次郎嗤笑:"这与雪何干?"
虬髯武士跟着哄笑,震得檐角铜铃叮当乱响。
"万径人踪灭。"
第二句落地时,王瑾忠忽然攥紧洒金扇骨——他看见赵铮蟒袍下露出半截旧伤疤,那是五年前廷杖留下的痕迹。
洪熙正欲讥讽,忽觉喉头腥甜,竟是咬破了舌尖。
"孤舟蓑笠翁..."
第三句拖长的尾音里,铁军瞳孔骤缩。
他想起三年前陪主子流放雁门关,暴雪夜确有个老丈凿冰捕鱼,送了他们半条冻硬的鳜鱼。
建川次郎拍案而起:"剽窃!"
却见赵铮猛地转身,腰间玉佩撞碎琉璃盏:"独钓寒江雪!"
碎玉声与末句同时炸响。
满船文士脖颈青筋暴起,有人打翻了松烟墨,有人扯断了玉带钩
。三楼茜纱帘突然卷起半角,罗素戴着鎏金护甲的手指死死抠住窗棂,宣纸上未干的"山河破碎"被风掀得哗哗作响。
"妙!"
不知谁先喊破了音,"独钓二字,万籁俱寂中见天地!"
建川次郎的虬髯武士拔刀出鞘三寸,却见赵铮拾起半片碎瓷:"五年前腊月廿三,关外冻死流民七百。千山何止鸟飞绝?万径堆满的都是尸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