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皇子笑着扶住母亲："儿臣连汗巾都没沾尘，母妃宽心。"

目光扫过空寂宫苑，眉心微蹙，"那些捧高踩低的阉奴，竟连捷报都敢截？"

端妃只执起他手置于心口："胜败皆是天意，母妃只求你平安。"

话音未落，忽觉掌心被塞入冰凉之物——竟是半枚鎏金虎符。

"东瀛已成藩属。"

赵铮压低嗓音，"父皇赐我五百玄甲，往后..."

他指尖轻点母亲袖口陈年补丁，"再无人敢克扣景荷宫的银丝炭。"

紫竹突然"呀"地惊呼，原是捧着的鎏金错银壶滑落。

小宫女慌忙去接，却见赵铮广袖一展，壶身稳稳落在他掌心。

"仔细摔了你家殿下赏的缠臂金。"

他笑着弹了下紫竹鸦青鬓角。

晚风送来椒房殿方向的更漏声。

端妃忽然掩住朱唇，一滴泪珠坠在缠枝莲纹衣襟："当年你尚在襁褓时..."

话至喉间又咽下，只颤着手抚平儿子战袍褶皱。

"娘娘快看！"

紫竹忽然指着宫墙外惊呼。

但见暮色中升起百盏孔明灯，隐约可见灯面绘着玄鸟图腾——原是五百禁军在玄武门外齐放天灯，为少主庆功。

赵铮负手望着漫天流火，眼底映出璀璨星河："明日让尚服局送十匹云雾绡来，母妃该裁几身新衣了。"

紫竹雀跃着要去小厨房，却被端妃拉住："去传一席紫驼峰炙、金齑玉鲙。"

她抚着儿子手腕上新添的弓弦勒痕，声音又哽咽起来，"我的铮儿...真的长大了。"

不多时，景荷宫中已摆好了一桌饭食。

赵铮凝视着面前的食物，眉间不经意间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忧虑。

环视一周，桌上仅摆放了六道菜品，其中有四盘仍旧是素净的菜肴。

或许是考虑到今天的庆祝活动吧，特意准备了一只烤鸡和一尾蒸鱼。

除此之外，并无更多丰盛之物。

端妃伸手将这两道特别准备的肉食推到了赵铮面前，让他能够方便取用。

“铮儿，你要多吃点儿。这两样可是母妃特地派人从御厨那边要来的。”

“快趁热补补身子吧！”

端妃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亲自夹起一条鸡腿放入了赵铮碗里。

而她自己却连尝都不舍得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