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逸朝有头有脸的人家都来了,她的外家定国公府也前来祝贺。
徐昭昭站在铜镜前,秋茶忙碌地为她梳理着如瀑的青丝,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终于是大大方方要及笄了。
不再是上一世那样,像个见不得光的老鼠,在阴暗里祈求那点光芒。
那时的自己,及笄都像是一件羞耻的事,谁家还没及笄就被婚配,又有哪个姑娘家在那样的情况下,还要苟延残喘的偷生于世?
她不是没想过了结自己,成全大家的脸面,可王丽甜字字血泪的劝她,她当真了,却原来,只是为侯府贱卖她而已,踩着她登高。
“大小姐,不好了!”贴身丫鬟春雨急匆匆地跑进房内,气喘吁吁地说道,“夫人派人来说,您的及笄礼服被不小心染上了墨,已经不能穿了。”
徐昭昭的眉头微微一皱,她就知道王丽甜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她淡淡地说道,“无妨,去把我那件新买的粉色绣花裙拿来。”
春雨领命而去,不多时,却带回了一个更加让人气愤的消息,“大小姐,那件粉色绣花裙……竟是都被剪破了!”
徐昭昭的眼中闪过一丝怒气,她知道这是继母王丽甜故意为之,想要让她在今日出丑。
但她并未慌乱,而是让秋茶从私库中,拿出一件大红色的绣花衣裙,淡淡地说:“就穿这件吧。”
秋茶看着沈清瑶手中的红色衣裙,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小姐,这……这会不会不合适?这是先夫人为您以后大婚绣的衣服啊。”
徐昭昭微微一笑,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秋茶,有人说及笄礼不能穿这样的衣服吗?”
秋茶摇摇头,开始为徐昭昭更衣,“大小姐今天这礼服真漂亮!”秋茶忍不住赞叹。
当然漂亮,这是丁氏感觉自己身体越来越不好,努力用最后的时间,为徐昭昭绣的婚服,她知道自己女儿不擅女红,舍不得徐昭昭受苦。
徐昭昭摸着衣服上密密的针脚,眼泪蓄满泪水,上一世在最难的时候,她也痛哭过,怨过丁氏为何离她而去,若她还在,王丽甜这种人哪会有机会磋磨她?
可她也当过母亲,知道这世间有很多情非得已,母亲把对她最好的祝福,最深的思念都绣进了这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