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萧竟生出了些许复杂情绪:一丝解气的快意,又有一丝现代人怜悯生命的惆怅。
他暗叹,这是个视人命如草芥的古代,谁也不知那天就死了,自己也会如此吗?
“林萧,发什么呆?”柳长风冷声喝道,见他站在尸体旁一动不动,语气里满是不耐。
林萧回过神,忙起身道:“柳大人,属下只是……有些诧异,这死者我认识,昨天还与他当街有过争执,没想到今日就死了。”
柳长风皱眉,审视着他:“你与他有私怨,那他的死可否与你有关。”
“大人明鉴!”林萧连忙摆手,“昨天我与他吵了几句,他离开时还好好的,属下绝没害他之心。”
柳长风冷哼一声:若本官发现与你有关,我绝不洵私。
话毕,柳长风俯身仔细察看尸体。只见钟子谦仰面躺倒,额头血迹已凝成暗红,双眼圆睁,衣衫略显凌乱,手臂上带有几处擦痕。
尸体周围散落着碎石和一个翻倒的木箱,青石板地面上零星分布着几滴血迹,杂乱无序,难以辨认规律。
他翻起尸体的衣袖,检查手臂上的擦痕和淤痕,又看了看指甲,发现缝隙中有少许泥土残留。头部伤口深而平整,边缘无明显撕裂,像是被钝器重击所致。
“斗殴?”柳长风低声自语,随即皱眉摇头。这巷子位于修文坊,周围多是府邸,若是街头斗殴,昨夜理应有人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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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身,环顾四周,试图寻找更多线索。地上的碎石和木箱看似凌乱,但分布得并不自然,像是被人刻意抛撒。
青石板上的血迹稀疏且不连贯,有些地方像是被擦拭过,地面虽有轻微擦痕,却不见清晰的足迹。
柳长风眉头越皱越紧,心中暗道:“这现场太干净了,显然被人收拾过。”
“你们几个,去附近询问,昨夜可有目击者。”他挥手示意,司吏们领命散开。柳长风则绕着尸体走了几圈,目光扫过地上的碎石和木箱,试图还原案发情景,却始终不得要领。
林萧虽被勒令旁观,却也忍不住打量尸体和周围环境。
片刻后,司吏们陆续返回。一个瘦高的司吏禀报道:“寺正,巷口有个老头说,昨夜子时左右,他在家中隐约听见附近有响动,像是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但具体方位他说不清。”
“重物落地?”柳长风眉头一挑,沉吟道:“可能是这木箱倒地的声音。”他转头看向另一名司吏:“昨晚有人见过死者吗?”
司吏摇头:“昨夜下着小雨,街上人烟稀少,无人见过钟子谦。”
柳长风脸色一沉,目光再次投向尸体。雨水冲刷了地面,线索寥寥,他心中不免焦躁。
这案子发生在修文坊,若查不出眉目,大理寺不好交代。“扩大范围,再去问问,昨夜可有人见过钟子谦的行踪。”他沉声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