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挣扎着从远处破碎的大地上爬起，顾不得擦拭嘴角不断溢出的鲜血，也顾不得体内翻江倒海般的剧痛与道基的损伤。

四双眼睛，此刻都死死地盯着碧灵天帝消散的那片虚空，瞳孔中充满了血丝。

“陛…陛下……”

玄帝嘴唇哆嗦着，发出哽咽、嘶哑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与绝望。

身躯也在剧烈颤抖，仿佛随时都会再次瘫倒。

碧灵天帝，灵界的支柱，他们效忠、敬畏了无数岁月的存在，就这么……没了？！

在他们眼前，被那人如碾死蝼蚁般随手灭杀！

一种信仰崩塌、天倾地陷的巨大恐惧与茫然，瞬间吞噬了他们的心神。

先前因为碧灵天帝获得古神本源而升起的狂喜与希望，此刻化作了最尖锐的讽刺，如同毒针般刺穿着他们的道心。

剑帝握剑的手在剧烈颤抖，那柄与他心神相连的本命帝剑，此刻发出低微的哀鸣，剑灵都在恐惧。

他脸色灰败，眼中再无半分往日的锐利与骄傲，只剩下无边的恐惧与死寂。

回想起之前自己对叶白的种种不满与隐晦的敌意，此刻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让他遍体生凉。

冰帝与紫皓更是面无人色，相互搀扶着才能勉强站立。

他们看着叶白那平静无波的侧脸，仿佛在看一尊执掌生死、漠视一切的远古魔神。

所有的怨恨、不甘，在此刻都烟消云散，被一种更深层次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所取代。

他们终于明白，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谓的帝尊威严、灵界颜面，都不过是可笑的笑话。

四人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与绝望，但都不敢流露出丝毫的悲伤与愤怒，只能将所有的情绪死死压抑在心底，生怕引来那道淡漠目光的注视。

然而，

对于玄帝四人那几乎要溢出来的恐惧与绝望，叶白却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自始至终，他都未曾将这几人放在眼里。

他们的愤怒、恐惧、绝望，于他而言，与风中尘埃并无区别。

最终，

在无数道混杂着极致恐惧、敬畏、茫然的目光注视下，

叶白缓缓转身，银发在寂静中流淌着淡淡辉光，白衣纤尘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