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沉欢。
沈漱玉只觉,这药当真是有个好名字。
想来是那倚红楼里不乏有人牙子刚辗转卖去的刚烈女子,久久难以驯化,恰好又已然被达官显贵相中,又或是遇到什么突发状况,鸨母为了保全楼中名声才会用下此药。
可,宋景澄为什么会有倚红楼密不外传之药?
想起从前听巧薇说来的他这几年流连青楼的风流传闻,沈漱玉蓦然心中像是被针刺了一样,比外头的冰天雪地还凉沁沁的。
许久后她方唇瓣张合道:“如此多谢宋公子,既然如此宋公子还是早些回去吧,这王府护卫重重,往后宋公子也莫要再行今日这不请自来的举动了。”
宋景澄见了她淡冷模样便是咬牙切齿,“不请自来?”
“沈漱玉,你就作践我这颗心罢!”
他一把上前执住她手腕,“你可知这一梦沉欢是我花了多少功夫才寻来的?我今天本就是想将它拿来给你的,可你偏不领情!”
一梦沉欢,也是他在倚红楼这么久时日,偶然一次花娘喝多了酒同他讲楼中趣事时,自己主动提起的。
宋景澄当时就留了个心眼。
他在心里想,倘使沈漱玉当真有了委屈,并不想同萧岱行床笫之事,那这药对她来说便是正好。
若萧岱要为难她,这药便可解燃眉之急。
可哪知今日他巴巴将药送过来,她却只冷着张脸要赶他走?
宋景澄怒极反笑,“你是不是非要将我作践死才肯罢休?”
沈漱玉胸腔不住起伏。
她十分不懂,明明眼前这个男人在青楼里已然有了相好,且这么多年很有可能不止一个。
那为何还要巴巴过来缠着她,一副非她不可的样子?
她怎么就作践他了?
沈漱玉险些便要一冲动问他倚红楼之事,话到喉咙却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她如今是端王妃,问他为何留恋青楼之事岂不平白显得她心中尚且还留恋着他?
所以不可问,也不该问。
宋景澄见她只死死抿着唇不说话,又是几个深呼吸道:“好好好,是我自作多情。”
“也是,你是堂堂的王妃,又怎会用得上这勾栏里不入流的药?”
“只怕王妃心里早就想着要与端王欢好,恼恨我搅合了你们二人今日的好事呢!”
这话便有几分诛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