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明显的变化发生在“因果星群”——原本这里的星火围绕“历史发展的原因”不断碰撞,有的认为是生产力推动,有的认为是思想变革,有的认为是偶然事件引发,星群因此呈现出动态的漩涡状。可丝线到来后,星火被强行排列成一条直线,形成了一个固定的星座图谱,图谱的中心刻着“唯一正确解释”的字样。原本充满变化和探索的星图,如今变得刻板而单一,每一颗星火的位置都被固定,不再有碰撞与融合,只剩下一成不变的“教导性”图案。思辨之影们发出绝望的嘶吼,它们试图拨动星火,却被丝线弹开,自身的思想力量也在不断流失,渐渐变得黯淡透明。
混沌记忆河是贯穿整个领域的命脉,它发源于记忆宫深处,支流遍布各个角落,河水由纯粹的记忆与叙事碎片组成,呈现出流动的七彩光泽。河流从不遵循固定的河道,支流会根据叙事的变化随时增减、改道,时而蜿蜒曲折,时而分支蔓延,象征着历史与叙事的多元发展。
河流的摆渡者是“时光渔人”,他们撑着用记忆碎片制成的小船,在河上收集散落的叙事片段,偶尔也会引导迷失的记忆找到归属。这天,他们发现河流的支流开始出现异常——原本蜿蜒的河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变得笔直。银灰色的丝线从河道上空垂下,像针一样刺进河床,在河床之上刻出细密的纹路。
渔人之一的阿舟试图用船桨破坏纹路,却发现船桨接触到纹路的瞬间就被吸附,化作了银灰色的粉末。他眼睁睁地看着更多的丝线涌入支流,将原本分叉的河道强行合并,将蜿蜒的水流拉直。那些刻在河床的纹路越来越清晰,最终组成了“历史必然性”五个大字。
原来,织锦机将记忆河的支流刺绣成了蛛网的脉络,这些笔直的河道象征着“唯一的历史轨迹”。河流不再像以往那样灵动多变,水流变得缓慢而僵硬,河水中的叙事碎片也被强行筛选,不符合“历史必然性”的碎片被丝线过滤,沉入河底,再也无法重见天日。阿舟和其他渔人撑着小船在直挺挺的河道中前行,感受着河水失去活力的冰冷,心中充满了无力——他们守护的多元记忆,正在被一点点抹杀。
就在叙事蛛网即将彻底固化整个混沌记忆领域时,宫殿东侧的“破叙之室”里,破叙梭突然剧烈地颤动起来。破叙梭是一件古老的器物,通体由星海玄铁打造,梭身刻着反向的叙事符文,内部封存着星海慈航的残识。星海慈航是远古时期守护叙事平等的存在,在一场“统一叙事”与“多元叙事”的战争中陨落,只留下这缕残识依附在破叙梭中,等待着危机降临的时刻。
破叙梭的颤动越来越剧烈,梭身的符文开始闪烁红色的警示光,内部的星海慈航残识被彻底唤醒。一道微弱却清晰的意识波从梭体内发出,传遍了混沌记忆宫的每一个角落:“织锦……正在消灭叙事权平等……快阻止它……”
这道警讯是最后的希望,可能性花园中仅存的一缕多样之灵、辩证星图里尚未黯淡的思辨之影、记忆河上的时光渔人,都感受到了这道意识波,它们开始朝着破叙之室的方向聚集,试图借助破叙梭的力量对抗织锦机。
可就在这时,织锦机的机杼声突然发生了变化。原本规律的“咔哒”声变得低沉而庄严,像是某种吟唱。银灰色的丝线突然暴涨,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身影——税祖燧像。税祖是《时间税典》的制定者,也是“统一叙事”的倡导者,他的雕像由无数银灰色丝线组成,面容冷峻,眼神带着碾压一切的威严。
“多音即混乱,独唱方和谐!”税祖燧像的吟唱声传遍整个领域,这声音带着强大的压制力,瞬间盖过了星海慈航的警讯。正在聚集的多样之灵、思辨之影和时光渔人都被这声音震得后退,身上的力量不断流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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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可怕的是,吟唱声化作无形的波纹,直接冲击着破叙梭。梭身的符文开始闪烁不定,红色的警示光越来越弱,内部的星海慈航残识发出痛苦的波动。警讯的声音被织锦机无情地吸收,转化为新的丝线,进一步加固了叙事蛛网。
税祖燧像的吟唱还在继续,银灰色的丝线从蛛网各处延伸,朝着破叙之室围拢过来,试图将这件唯一能对抗织锦机的器物也编织进蛛网。破叙梭的颤动越来越微弱,梭身的玄铁开始出现裂痕,星海慈航的残识也变得越来越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