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苏万正对着一道解析几何题抓头发,手机突然“叮咚”响了一声,是快递柜的取件通知。他愣了愣,最近没买东西啊,难道是爸妈寄来的零食?
裹着外套跑到楼下快递柜,屏幕上显示的取件码对应的是个最大号的柜子。苏万心里嘀咕,什么东西这么大?等柜门弹开,一股淡淡的福尔马林味飘了出来,吓得他差点跳起来——柜子里塞着个半人高的木箱子,表面贴着张泛黄的快递单,寄件人一栏写着“吴山居淘宝店”,收件人是他的名字和电话,地址精准到学校宿舍。
“吴山居?”苏万皱起眉,这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在哪听黎簇念叨过,说是吴邪开的古董店。可黎簇都失踪快一个月了,吴邪寄这么个大箱子给他干嘛?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箱子拖回宿舍。宿舍里空无一人,另外两个室友回家了,正好方便他开箱。找了把美工刀划开胶带,掀开箱盖的瞬间,苏万的呼吸骤然停住——
箱子里躺着一具尸体,男性,穿着深蓝色的工装,脸色青灰,双目紧闭,看起来死了有些年头,但不知用了什么防腐手段,竟然没怎么腐烂。尸体胸口的位置别着个工牌,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只能勉强认出“圣斯科重型机器厂”几个字。
“我操!”苏万吓得后退三步,撞到书桌,台灯“哐当”一声摔在地上。他捂着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忍着才没吐出来。
这他妈是恶作剧?还是吴邪出什么事了,用这种方式求救?无数念头在苏万脑子里炸开,他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想报警,又觉得不妥——万一这尸体牵扯到什么秘密,警察介入反而麻烦,黎簇之前就说过,跟吴邪沾边的事没一件正常的。
他深吸几口气,壮着胆子凑近箱子,仔细打量那具尸体。工装的料子很厚实,像是老式的劳动布,袖口和裤脚都磨破了,上面沾着暗红色的污渍,不知道是血还是别的什么。最显眼的是后背,衣服被撕开一道口子,露出的皮肤上有几个奇怪的孔洞,像是被什么东西刺穿的。
“圣斯科重型机器厂……”苏万把注意力放回工牌上,拿出手机搜索这个名字。
百度页面跳出来,信息少得可怜。第一条是个地方志的链接,里面提到这家机器厂是1938年由苏联人在西北创办的,主要生产军工设备,1941年到1945年间还有零星的新闻报道,内容都是些“生产指标超额完成”“支援前线有功”之类的官样文章。
但1945年之后,所有关于这家工厂的记录突然断了,像是被人刻意抹去了一样。最新的一条信息是2010年一个历史论坛的帖子,有人问“圣斯科重型机器厂是不是就是后来的古潼京零五六工程基地”,下面只有一个匿名回复:“别查了,会出事。”
苏万的心跳漏了一拍——古潼京?零五六工程?这两个词他再熟悉不过了,黎簇失踪前,天天把这些词挂在嘴边,说那是个被沙漠埋了的秘密基地。
1945年,圣斯科重型机器厂消失;而根据黎簇零碎的描述,古潼京的零五六工程也是在差不多的时间出了事,之后被彻底废弃。这两个时间点惊人地吻合,难道它们之间有什么联系?
他再次看向尸体,突然注意到工装的口袋鼓鼓囊囊的。苏万小心翼翼地伸手进去摸索,掏出一个金属烟盒,打开一看,里面没有烟,只有一张折叠的纸条。
纸条是泛黄的牛皮纸,上面用俄文写着几行字,字迹潦草,像是在紧急情况下写的。苏万的俄语是二外,磕磕绊绊地翻译出来:“……他们在沙子里挖出来的东西活了……不是机器,是怪物……工厂的大门被封死了……我们都被困住了……告诉外面的人,毁掉这里,永远别让它出来……”
最后还有一行中文,歪歪扭扭的,像是后来加上去的:“蛇柏的种子混进了机器零件里,它们在吞噬一切——056-7号研究员”
苏万的后背瞬间爬满了冷汗。蛇柏?056号研究员?这不就是黎簇说过的,古潼京里那种会吃人的植物,还有那个秘密工程的代号吗?
难道这具尸体,就是当年圣斯科重型机器厂的研究员?吴山居把他寄给自己,是想传递什么信息?
他突然想起黎簇说过,吴邪的古董店“吴山居”表面上卖古玩,其实藏着很多关于老九门和各种秘密的线索。这么说来,这具尸体根本不是恶作剧,而是吴邪(或者吴山居的人)在向他示警,甚至可能是在求救。
可为什么是他?苏万想不通。他只是个普通的高中生,唯一的联系就是黎簇。难道黎簇的失踪,也和这家机器厂、和古潼京有关?
箱子里的尸体安静地躺着,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七十多年前的恐怖真相。苏万看着那张青灰的脸,突然觉得他的眼睛好像动了一下,吓得他猛地后退,撞到了书架,上面的书哗啦啦掉了一地。
冷静,苏万,冷静。他不停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拿起手机想给梁湾打电话——梁湾是黎簇的主治医生,也是少数知道古潼京存在的人。可拨号的时候,他又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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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晚上十点半,宿舍楼下的保安正在巡逻,万一被发现宿舍里藏着一具尸体,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而且这尸体来路不明,说不定还带着什么危险的东西,贸然告诉别人,只会引来更多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