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兴安岭的秋末已经飘起了雪粒子,吴邪把冲锋衣的拉链拉到顶,还是挡不住风里的寒意。他手里捏着那张泛黄的纸条,上面是三叔潦草的字迹:“东经123°45',北纬52°17',找带避雷针的红顶房子。”
“我说天真,你确定这破地方有线索?”王胖子跺着冻得发麻的脚,望远镜里除了白茫茫的林海,只有远处一座孤零零的铁塔,“这鬼天气,别说是三叔,就是神仙也待不住啊。”
吴邪没说话,只是把纸条凑近看了看。这是他在整理三叔旧物时,从一本1998年的《气象年鉴》里掉出来的,纸边已经磨损,背面用铅笔描着个奇怪的符号,像个被雷劈中的树。
越野车在雪地里颠簸了三个小时,才看到那座红顶房子。它藏在一片背风的山坳里,主体是红砖结构,屋顶的红漆已经剥落,露出底下锈蚀的铁皮,最高处的避雷针歪歪斜斜地指向天空,像根垂死的骨头。
“就是这儿了。”吴邪推开车门,寒风瞬间灌进衣领,“带避雷针的红顶房子,错不了。”
房子的铁门锈得打不开,王胖子直接用撬棍砸开了锁,门轴转动时发出刺耳的“嘎吱”声,惊起了屋顶的几只乌鸦。屋里积着厚厚的灰尘,阳光透过蒙着霜的窗户照进来,能看到无数细小的尘埃在光柱里翻滚。
“这是个气象站啊。”王胖子用脚踢开地上的翻倒的椅子,墙上还贴着1997年的日历,“看设备老化程度,至少废弃十年了。”
吴邪的目光落在墙角的铁柜上。柜子上了锁,但锁孔周围有明显的撬动痕迹,像是被人强行打开过。他拉开柜门,里面堆着些泛黄的观测记录,最底下压着一本工作证。
照片上的男人戴着眼镜,笑容有些腼腆,胸前的铭牌写着“杨大广,观测员”。吴邪的心跳漏了一拍——这个名字,他在三叔的通讯录里见过,旁边标注着“可靠”。
“杨大广?”王胖子凑过来看,“这哥们儿和你三叔有啥关系?难道也是倒斗的?”
吴邪没回答,他翻看着那些观测记录,发现大部分页面都记录着气温、湿度、风速,直到最后几页,字迹突然变得潦草,甚至有些语无伦次:
“10月17日,雷暴持续了七个小时,避雷针在响,像是有人在说话。”
“10月20日,他又来了,带着那个黑色的盒子,说要录下‘天响’。”
“10月23日,我看到了,云层里有影子,不是云,是活的……”
最后一页只有一行字,用红笔写的,划破了纸页:“它怕雷声,三叔,快回来。”
“它?”王胖子摸了摸下巴,“这哥们儿怕不是在山里待久了,精神出问题了?”
吴邪没说话,他注意到记录里反复提到“雷暴”和“录音”,突然想起三叔以前总说,某些古墓里的邪物怕雷声,尤其是青铜门附近的东西。他环顾四周,目光停在靠墙的木架上——那里堆着十几个一模一样的磁带盒,标签上都写着“雷暴录音”。
“胖子,找找有没有录音机。”
王胖子在角落里翻出一台老式卡带录音机,插上自带的电池,吴邪随便挑了一盘磁带放进去。电流声滋滋响了几秒后,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雷声,夹杂着风声和某种奇怪的低频噪音,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云层里蠕动。
“这雷声不对劲啊。”王胖子皱起眉,“普通雷暴哪有这种动静?”
吴邪把磁带倒回去重听,当雷声最响的时候,他按下暂停键:“你仔细听,这噪音像不像……心跳?”
王胖子竖着耳朵听了半天,突然打了个寒颤:“还真有点像!我说天真,这气象站该不会建在什么邪门的地方吧?”
就在这时,吴邪的目光扫过墙角的床铺。床板和墙壁之间有一道缝隙,比其他地方的灰尘要薄,像是被人挪动过。他和王胖子合力掀开床板,底下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大小刚好能容一个人爬进去。
“密室?”王胖子眼睛一亮,“我说这破地方怎么看都不对劲,原来藏着这玩意儿!”
洞口用铁板盖着,边缘焊死了,王胖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用撬棍撬开。一股混杂着霉味和尘土的气息从洞里飘出来,吴邪打开手电筒照下去,是个大约三米深的地窖,梯子锈得只剩几根铁条。
“我先下去。”吴邪抓住还算结实的铁条,慢慢往下爬。地窖不大,大约十平米,角落里堆着些杂物,正中央放着一张行军床。
当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床铺时,吴邪的呼吸猛地顿住了。
床上躺着一具尸体,已经干瘪得像具木乃伊,身上还穿着和杨大广工作证上一样的蓝色工装,眼镜掉在枕边,镜片裂成了蛛网。尸体的姿势很奇怪,像是临死前正伸手去够床底的什么东西,手指保持着弯曲的弧度。
“我操!”爬下来的王胖子吓了一跳,“这就是杨大广?”
吴邪点点头,蹲下身仔细观察。尸体没有外伤,皮肤呈暗褐色,嘴唇干裂外翻,露出牙齿,看起来像是……窒息而死?但地窖里通风不算差,而且尸体没有挣扎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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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落在床头的木箱上。箱子没锁,打开后里面放着一叠照片,最上面一张是杨大广和三叔的合影——1996年拍的,两人站在气象站门口,三叔手里拿着个黑色的盒子,笑得一脸得意。
“你看这盒子。”吴邪指着照片,“像不像录音设备?”
王胖子拿起照片:“难怪这哥们儿录雷声,原来是你三叔指使的。不过他俩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录雷声干啥?辟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