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刘备手里的爵杯掉在地上,酒液洒了一地。他慌忙去捡,却被曹操按住手。“玄德公怎么了?”曹操的眼神里带着探究。刘备定了定神,强笑道:“刚才雷声吓了我一跳。”
曹操抬头看了看窗外,雪下得正紧,哪里有什么雷声?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却没点破,只是重新斟了杯酒递给刘备:“喝酒,喝酒。”
那次煮酒论英雄后,刘备心里越发不安。他总觉得曹操的目光像张网,时时刻刻罩着自己,连夜里睡觉都梦见被曹操的剑指着咽喉。关羽、张飞也劝他早做打算,免得被曹操软禁在许都。
“可咱们现在身无寸功,又无兵马,怎么离开?”刘备望着院里的梅花,眉头紧锁,“曹操生性多疑,咱们若是贸然请辞,他必定起疑。”张飞急道:“大不了拼了!俺带着亲卫,保大哥杀出去!”关羽摇头:“许都防卫森严,硬拼就是死路一条。”
正愁眉不展时,董承派人送来密信。董承是汉献帝的岳父,官拜车骑将军,一直对曹操专权不满。信里说,献帝想除掉曹操,让他联络忠义之士,共图大事。刘备看完信,手心全是汗——这可是掉脑袋的事。
“大哥,不能干!”张飞看完信,把信纸往桌上一拍,“董承那老东西靠不住,万一走漏风声,咱们都得完蛋!”关羽却道:“献帝毕竟是天子,若能除了曹操,匡扶汉室,也是大功一件。”
刘备思忖了一夜,第二天悄悄去见董承。董承的府邸戒备森严,假山后、花丛里都藏着亲卫。两人在密室里见面,董承从怀里掏出块绢布,上面是汉献帝用鲜血写的诏书,大意是让董承联合义士,诛杀曹操,恢复皇权。
“玄德公,”董承把衣带诏递给刘备,“这是天子血书,你可愿在上面签字?”刘备看着那鲜红的字迹,像看到了无数人的性命。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接过笔,在绢布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从那以后,刘备就像揣了颗定时炸弹,整日提心吊胆。他表面上依旧每日编草鞋、会友,暗地里却与董承、种辑、吴子兰等人联络,商议除曹之计。可曹操的眼线遍布许都,他们几次想动手,都因为防备太严而作罢。
这天,曹操又派人来请刘备。刘备以为事情败露,吓得腿都软了,差点就想带着关羽、张飞逃出去。关羽劝道:“大哥别急,说不定只是寻常宴请。”三人硬着头皮来到丞相府,却见曹操正对着地图发愁。
“玄德公,”曹操指着地图上的“袁术”二字,“那老贼在淮南称帝不成,想往北投奔袁绍。我想派你带着云长、翼德去截击,你看如何?”刘备又惊又喜,这可是离开许都的好机会!他强压着激动,拱手道:“臣愿往!”
曹操笑道:“有玄德公出马,我就放心了。给你五万兵马,即刻出发。”刘备生怕他反悔,连忙谢恩,带着关羽、张飞匆匆离去。刚出许都城门,刘备就勒住马,回头望了一眼那座困住他许久的城,长长舒了口气:“终于出来了!”
张飞催马来到他身边:“大哥,咱们现在去哪?还截击袁术吗?”刘备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截!但截住袁术之后,咱们就去徐州!”关羽道:“可咱们只有五万兵马,徐州现在是曹操的地盘。”
刘备望着远方,声音里带着决绝:“陈登父子在徐州还有些势力,咱们只要能夺回徐州,再联合袁绍,就能与曹操抗衡!”他一抖缰绳,黄骠马踏着积雪往前奔去,关羽、张飞紧随其后,三兄弟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茫茫雪原里。
刘备走后,曹操的心里总有些不安。郭嘉看出了他的心思,笑道:“主公放心,刘备就算想反,也翻不了天。”曹操摇头:“我不是怕他反,是怕他联合袁绍。袁绍在河北拥兵百万,若是与刘备联手,对咱们可是大麻烦。”
郭嘉摇着扇子:“袁绍优柔寡断,刘备新得徐州,根基不稳,他们未必能同心协力。主公不如先派人去徐州,稳住陈登父子,再集中兵力对付袁绍。”曹操觉得有理,当即派刘岱、王忠带着一万兵马去徐州,名为协助防守,实为监视陈登。
可曹操没想到,刘备的动作比他还快。他截击袁术时,故意放了袁术一马,让他往青州逃去,自己则带着兵马直奔徐州。徐州刺史车胄听说刘备来了,还以为是曹操派来的,出城迎接,结果被关羽一刀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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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占领徐州的消息传回许都时,曹操正在跟郭嘉对弈。他听完探马的回报,一把掀翻了棋盘,棋子洒了一地:“大耳贼!竟敢骗我!”郭嘉捡起一颗棋子,慢悠悠道:“主公息怒,刘备占了徐州,正好给了咱们出兵的理由。”
曹操当即下令,让刘岱、王忠攻打徐州。可这两人哪里是关羽、张飞的对手?刚到徐州城下,就被打得大败而归,刘岱还被张飞活捉了去。刘备把刘岱放了回去,让他带话给曹操:“徐州本是陶谦让给我的,我只是物归原主,若曹公肯罢兵,咱们还能相安无事。”
曹操气得差点吐血,正要亲自带兵去攻打徐州,董承等人的密谋却败露了。原来参与衣带诏的一个叫秦庆童的家奴,因为跟董承的侍女私通被发现,怀恨在心,就把衣带诏的事告诉了曹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