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龙之死亡游戏

片场的爆破特效比预期猛烈了三倍,卢比利侧身翻出炸点范围时,混凝土碎屑擦着他的颧骨飞过。道具组的人举着灭火器跑来,他却盯着铁丝网外那辆黑色轿车——车窗倒映出蓝博士秘书那张总是挂着假笑的脸。

“再来一条?”导演扯着嗓子喊。卢比利甩了甩手腕,肌肉记忆还停留在刚才避开飞溅物的瞬间。那不是意外,他摸了摸后腰,上周被狙击枪子弹打穿的西装内衬还藏在更衣室抽屉里。

“今晚老地方见。”蓝博士的电话里混着海浪声,“你的女朋友很喜欢澳门的夜景。”卢比利捏碎了手机外壳,玻璃碴嵌进掌心。丽的笑声还在耳边,早上她出门买豆浆时,发梢还沾着他煮咖啡的热气。

医院的消毒水味盖不住血腥味。卢比利盯着心电图仪器,护士换吊瓶时,他突然坐起身,拔掉针头。“三分钟后把心电图调成直线。”他将一沓钞票塞进医生白大褂口袋,“记住,子弹打穿了左肺。”

太平间的抽屉刚合上,他就踹开缝隙。守在外面的阿杰递来黑色风衣,风衣内衬别着两截不锈钢短棍。“丽被接到浅水湾了,蓝博士派人‘保护’她。”阿杰的声音发颤,“他们说明天要去给你选墓地。”

卢比利摸到风衣口袋里的双截棍,链条撞击的轻响让他想起三年前在奥克兰武馆,他教丽用这玩意儿打西瓜的场景。那时丽总说,这两根棍子转起来像彩虹。

蓝博士的赌场VIP室铺着鳄鱼皮地毯,卢比利用服务生的托盘挡住迎面砸来的威士忌酒瓶。菲律宾保镖的短棍扫向他脚踝时,他借着旋转的力道拧断对方手腕。蓝博士坐在转椅上鼓掌,雪茄烟雾在他金丝眼镜上凝成白雾。

“你该看看自己的墓碑,”蓝博士弹了弹烟灰,“大理石的,比你电影里的道具还精致。”卢比利的短棍抵住他咽喉时,六个保镖同时拔刀。他突然后空翻撞碎落地窗,坠入泳池的瞬间,将短棍掷向追来的人。

世界空手道大赛的场馆里,丽攥着藏在花束里的手枪。看台上的蓝博士正为韩国选手鼓掌,她数着台阶——还有七步就能扣动扳机。一只手突然按住她的肩膀,卢比利的呼吸喷在她耳后:“你染了新发色?”

丽转身时手枪掉在地毯上,他接住枪塞进西装内袋。“你的枪法比三年前打靶时差多了。”卢比利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看台上突然爆发出欢呼——蓝博士的冠军正踩着对手的脸鞠躬。

冠军的护腕还在渗血,卢比利反手关上门。对方的侧踹踢碎镜子时,他已绕到背后。跆拳道的旋风踢带着破空声扫来,他俯身抓住对方支撑腿,顺势拧转——咔嚓声混着金属挂钩落地的脆响。

“告诉蓝博士,”卢比利擦了擦溅到脸上的血,“我很喜欢他送的墓地。”冠军在地上抽搐时,他从通风管道爬出去,月光正照在蓝博士那辆黑色轿车的车牌上。

墓地的泥土很新,卢比利看着自己的黑白照片被雨水打湿。三个黑衣人举着铁铲挖坟时,他正倒挂在松树枝上。领头的人摸到棺材板上的裂缝,卢比利突然落下,双截棍缠住对方手腕,顺势夺过手枪朝天鸣响。

“告诉蓝博士,”他踩着坟头将三人踢倒,“午夜十二点,货舱见。”

丽被绑在集装箱挂钩上,蓝博士的手下用钢管敲着铁壁。卢比利从通风口落下时,铁链突然绷紧——丽的身体晃了晃,高跟鞋掉在地上。第一个打手的肘关节反向弯折时,他瞥见丽脚踝上的淤青,那是他教她锁技时留下的旧伤。

双截棍舞成银环,每击中一个人,丽的呼吸就急促一分。当最后一个匪徒被钉在铁架上时,卢比利解开绳索,发现丽的指甲缝里全是血——她咬碎了自己的嘴唇。

“我以为你真的死了。”丽的牙齿在打颤。卢比利扯下领带帮她包扎伤口,远处传来警笛声。“真正的游戏现在开始。”他望着蓝博士那栋亮着霓虹灯的大厦,玻璃幕墙反射着月亮的寒光。

大厦底层的菲律宾高手正在擦拭双截棍,链条上的雕花在灯光下流转。卢比利甩出自己的短棍,两根不锈钢在空中相撞,发出钟鸣般的脆响。对方的棍法像毒蛇吐信,专攻下三路,他却以长链缠住对方兵器,趁隙击中其肋下。

“你的棍法少了三分狠劲。”卢比利踩着对手的手腕,“蓝博士没告诉你,我教过你师父。”

二层的韩国人穿着传统道服,摔技带着风声袭来。卢比利故意卖个破绽,在被绊倒的瞬间拧转身体,膝盖顶住对方咽喉。道服上的太极图案被汗水浸透,他想起丽总说韩国拌饭的辣酱太呛。

顶层的门是特制的防弹玻璃,卡力姆·亚布道尔·杰巴尔的影子投在上面,像座移动的铁塔。卢比利仰头看着这个两米二的巨人,对方的劈掌带着破风的力道压下来。他连续侧翻避开,突然跃起踢中对方膝盖——这是他们在洛杉矶训练时,他反复强调的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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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进步了。”杰巴尔轰然倒地时,卢比利伸手去扶。巨人笑起来震得吊灯摇晃:“你还是那么矮。”

蓝博士的办公室里,保险柜敞开着,里面的账本正在燃烧。卢比利掐住他的脖子时,发现这人的金丝眼镜后藏着一双浑浊的眼睛。“你毁了我的一切。”蓝博士的指甲抠着他的手臂。

“不,”卢比利看着窗外警灯闪烁,“是你自己站错了位置。”

丽在警戒线外挥手,警探正给她做笔录。卢比利走过去,发现她手里还攥着那枚从墓地捡来的、刻着他名字的纪念币。“回家煮咖啡?”他碰了碰她的发梢。

晨光爬上大厦顶层时,卢比利的双截棍挂在腰间,链条随着步伐轻响。远处传来报童的吆喝声,头条新闻印着他的照片——标题写着“死亡游戏终场”。他握紧丽的手,阳光穿过云层,在他们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

警笛声在凌晨四点的街道上渐次稀疏,卢比利靠在丽公寓的门框上,看着她把染血的衬衫扔进垃圾桶。晨光从百叶窗缝隙钻进来,在地板上切出亮晃晃的线条,像极了他昨夜在货舱里避开的刀锋。

“他们说蓝博士的账本牵出十七个议员。”丽递来热咖啡,杯壁上凝着水珠。卢比利接过杯子时,手腕上的淤青突然刺痛——那是卡力姆的巨掌留下的痕迹。昨夜在大厦顶层,那个两米二的巨人最后笑着拍他肩膀:“下次教我双截棍,别总练膝撞。”

敲门声突然响起,三短两长,是阿杰的暗号。卢比利反手将丽推进卧室,摸出枕头下的短棍。门缝里塞进一个牛皮信封,阿杰的声音压得极低:“蓝博士在监狱里自杀了,但是……”信封里掉出张照片,穿着囚服的蓝博士背后站着个穿警服的人,肩章闪着将星。

“姓黄的总警司。”卢比利捏皱照片,指节发白。三年前他拒绝为黄警司的走私船站台时,对方摔碎过一个明代花瓶,碎片溅在卢比利的练功服上,像朵开败的红梅。

丽的花店重新开张那天,玻璃门上贴满了红色“囍”字。卢比利帮她摆好向日葵花束时,眼角瞥见街对面的黑色轿车——车牌号和蓝博士秘书那辆只差一个数字。他突然想起昨夜阿杰的话:“黄警司把蓝博士的手下全保释了。”

“这个送给你。”穿校服的女孩递来张素描,画里的卢比利正耍着双截棍,背景是燃烧的大厦。丽笑着收下画,没注意女孩转身时,领口露出半截警徽项链。卢比利摸了摸女孩的头,指尖触到她口袋里硬邦邦的东西——是枚手铐钥匙。

深夜的武馆里,菲律宾短棍在月光下划出银弧。卢比利接住依力山度掷来的棍链,突然侧身避开横扫而来的木剑——韩国高手金哲洙正踩着窗沿冷笑:“黄警司说,杀了你,就能拿回蓝博士在汉城的赌场。”

双截棍缠住木剑的瞬间,卢比利突然笑了。去年在空手道大赛后台,这个总爱捋着道袍下摆的韩国人,偷偷塞给丽一包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膏。金哲洙的剑锋顿了顿,突然转身劈向门口——三个蒙面人刚举起步枪。

医院的特护病房外,阿杰的轮椅碾过碎玻璃。昨夜在码头仓库,为了抢回蓝博士的另一份账本,这个总爱说“我打不过但能跑”的年轻人,替卢比利挡了一整梭子弹。“他们抓走了金哲洙。”阿杰扯着氧气管,“说要在电视直播里处决他。”

电视新闻正在播放午间档,黄警司对着镜头擦拭眼镜:“警方破获特大黑帮团伙,主犯卢比利在逃。”画面切到金哲洙被绑在体育馆中央的画面,背景板上写着“肃清暴徒”四个大字。卢比利突然注意到,金哲洙脚边的炸弹计时器,和蓝博士办公室里的型号一模一样。

“我知道黄警司的软肋。”丽突然把花店的账本拍在桌上,某一页用红笔圈着个地址——上环的红灯区。她指着那个叫“玫瑰厅”的包厢号:“蓝博士的秘书说,黄警司每周三都在这里见个穿旗袍的女人。”

卢比利的手指在地址上敲出摩斯密码的节奏,那是他和卡力姆约定的暗号。三天前那个NBA球星还在电话里抱怨:“湖人的教练不让我请假,说我再打黑拳就停薪。”

穿旗袍的女人掀开珠帘时,卢比利正用牙签剔着烤鸭骨。她腕间的玉镯和黄警司办公桌上的一模一样,卢比利突然想起三年前拒绝站台那天,黄警司的妻子来送汤,玉镯碰在门框上,碎成了三瓣。

“他要的东西在保险柜。”女人的指甲涂着正红色,划过卢比利的手背,“密码是你电影的首映日。”保险柜里没有账本,只有盘录像带——黄警司和蓝博士分赃时,镜头扫过墙角蜷缩的女孩,脖颈上有块月牙形的疤。

门突然被撞开,黄警司举着枪笑:“你果然会来。”卢比利抓起桌上的双截棍,铁链缠住对方手腕的瞬间,看见丽从通风管道掉下来,手里还攥着那盘录像带。

“她是蓝博士的女儿。”黄警司突然扣动扳机,卢比利扑过去挡在丽身前,子弹擦着他的肩胛骨飞过。穿旗袍的女人突然咬住黄警司的耳朵,玉镯碎裂的声音里,卢比利认出她脖颈上的月牙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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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馆的聚光灯比片场的更刺眼。卢比利踩着观众席的栏杆跳下时,金哲洙正用脚勾住炸弹的引线。黄警司的声音从广播里传来:“让全香港看看,所谓的功夫英雄怎么死。”

双截棍缠住第一个枪手的咽喉时,卢比利听见看台上的惊呼——卡力姆正拨开人群,两米二的身影像座移动的屏风,挡住射向金哲洙的子弹。韩国人突然大笑,道袍下摆扫倒两个匪徒:“你欠我三碗参鸡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