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楚啃着半块没吃完的桂花糕,突然发现脚下的青石板路变成了云雾缭绕的白玉阶。
晏辰正对着手机屏幕啧啧称奇,下一秒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罡风掀翻了外套。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拍掉身上的尘土。
"看来又中奖了。"阿楚把最后一口糕点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
晏辰扶正被吹歪的眼镜,镜片反射着远处缥缈的宫殿群。
"看这制式,像是哪个仙侠剧的布景。"他推了推眼镜,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一阵环佩叮当声从云端传来,几位身着素白仙袍的弟子踏着剑器掠过。
阿楚突然抓住晏辰的胳膊,眼睛瞪得溜圆。
"那剑穗!还有那发髻!是长留山的校服没错!"
晏辰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恰好看见一位白衣胜雪的男子御剑而过,袖摆翻飞间带着清冷的月华。
"得,这下省事了,直接穿进《花千骨》。"他摸出裤兜里皱巴巴的纸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指,"不知道这次能见到几位主演。"
阿楚已经开始在身上摸索,最后从帆布包里掏出一面小镜子。
"还好还好,这身地摊淘来的襦裙居然没穿帮。"她对着镜子理了理鬓发,突然压低声音,"你说我们要不要提前去给小骨报个信?"
晏辰挑眉,将纸巾揣回兜里。
"报什么?说她未来会被虐得死去活来,师父会捅她三剑,最后还得靠啃萝卜续命?"
"总得试试吧。"阿楚拽着他的袖子往石阶上跑,"万一我们是天选之子,能改写BE结局呢?"
两人正跑得起劲,迎面撞上一队捧着法器的弟子。
为首的弟子眉头紧锁,打量着这两个衣着虽古雅却毫无仙气的陌生人。
"你们是何人?"弟子的佩剑在腰间微微震颤,"长留仙山岂是随意擅闯之地?"
阿楚眼珠子一转,突然捂着心口作虚弱状。
"仙长救命!"她往晏辰身上一靠,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我们本是山下农户,遭了妖魔劫,一路逃来此处,只想求个庇护。"
晏辰配合地扶住她,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惶恐。
"我妹妹惊吓过度,胡言乱语,还望仙长海涵。"他悄悄从口袋里摸出颗水果糖,趁人不备塞进阿楚手里,"我们绝无恶意。"
那弟子正欲再问,远处忽然传来钟鸣。
三长两短的钟声在山谷间回荡,弟子脸色一变。
"今日是入门试炼,你们既无仙骨,速速离去。"他挥了挥袖子,一股柔和的力道将两人往山下推,"再敢逗留,休怪剑下无情。"
阿楚被推得一个踉跄,手里的水果糖滚落在地。
看着那层晶莹的糖纸在阳光下闪了闪,弟子突然顿住脚步。
"那是什么?"他指着地上的糖块,眼神里满是警惕。
晏辰心里咯噔一下,这要是被当成什么邪物可就麻烦了。
阿楚却抢先一步捡起来,剥开糖纸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是...是山里的蜜果凝结的精华,甜的。"
她边说边往弟子手里塞了一颗,笑得一脸纯良。
那弟子半信半疑地将糖块凑到鼻尖,一股从未闻过的甜香钻进鼻腔。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尝尝时,身后传来催促声。
"墨石,还不快去前殿?尊上要开始选徒了。"
被称作墨石的弟子手忙脚乱地将糖块揣进袖袋,对着两人挥了挥手。
"快走快走,别在这里碍眼。"他转身匆匆离去,竟忘了再追究他们的来历。
阿楚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捂着肚子笑起来。
"你看他那紧张样,一颗水果糖就把他唬住了。"她拉着晏辰往石阶侧面的树林钻,"快走,去看小骨拜师!"
晏辰无奈地跟在后面,忍不住泼冷水。
"别忘了我们的任务,是来拆CP的,不是来追星的。"
"两不误嘛。"阿楚灵活地拨开树枝,"先看看现场版,再找机会给他们剧透。"
两人在树林里穿梭,很快就听见前方传来人声鼎沸。
试炼台上,一群身着各色服饰的少年少女正排着队,接受台上几位仙长的查验。
阿楚一眼就看见了人群里那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小姑娘,巴掌大的脸上满是倔强。
"快看,是小骨!"她兴奋地拽着晏辰的胳膊,"旁边那个穿得花里胡哨的,肯定是霓漫天。"
晏辰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果然看见一个锦衣华服的少女正对着花千骨翻白眼,那神情活脱脱就是书里走出来的。
"注意看台上。"晏辰指了指最高处的白玉座椅,"那位白衣的,应该就是白子画了。"
阿楚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呼吸瞬间屏住。
男子端坐在那里,墨发如瀑,面容清冷,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冰雪,明明离得很远,却让人不敢直视。
"我的天,比剧里还仙。"她喃喃自语,突然被晏辰在胳膊上拧了一下,"干嘛?"
"口水擦擦。"晏辰递过一张纸巾,"别忘了我们是来干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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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楚接过纸巾胡乱擦了擦,正想反驳,就见台上起了变故。
霓漫天正展示着自己的灵根,引来一片惊叹,轮到花千骨时,她却什么也召唤不出来。
台下顿时响起窃窃私语,霓漫天更是毫不掩饰地嗤笑出声。
"连灵根都没有,也敢来长留拜师?"
花千骨攥紧了拳头,小脸涨得通红。
"我...我可以学的,我不怕苦。"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白子画突然开口。
"你叫什么名字?"他的声音清冷如玉,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弟子花千骨。"小姑娘怯生生地回答,头埋得更低了。
白子画看着她,眼神深邃难辨。
"你没有灵根,修仙之路于你而言,比登天还难。"
阿楚在树后急得直跺脚。
"快说啊,你是百年难遇的天煞孤星!"她恨不得冲上去摇着花千骨的肩膀大喊,"拜他为师没好下场的!"
晏辰拉住她,示意她别冲动。
"再等等。"
台上,花千骨却突然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
"弟子不怕难,只要能留在长留,哪怕只是做个洒扫的弟子也行。"
白子画看着她清澈的眼眸,沉默片刻,缓缓开口。
"既然如此,你便留下吧。"他顿了顿,补充道,"暂入绝情殿,做个侍墨的小童。"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霓漫天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阿楚在树后直接跳了起来。
"完了完了,剧情还是按原路线走了。"她抓着晏辰的胳膊,"我们得想办法阻止他们独处!"
晏辰若有所思地看着台上,突然拉着阿楚往树林深处走。
"跟我来。"
两人绕到试炼台后方,恰好看见白子画带着花千骨离开。
阿楚正想追上去,却被晏辰按住。
"你看那边。"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假山,"有人在盯着他们。"
阿楚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假山后闪过一抹紫色的衣角。
"是杀阡陌?"她眼睛一亮,"他居然来得这么早?"
晏辰点头,突然计上心头。
"有办法了。"他从包里翻出个小镜子,对着阳光晃了晃,镜面反射的光斑恰好落在白子画身前的石阶上。
白子画脚步一顿,警惕地望向四周。
就在他分神的瞬间,假山后的人影迅速退去。
"你这是干嘛?"阿楚不解地问。
"制造点小麻烦。"晏辰收起镜子,"至少能让杀阡陌晚几天和小骨正式见面。"
阿楚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突然又想起什么。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晏辰看了看白子画和花千骨离去的方向,又看了看杀阡陌消失的地方,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当然是去给尊上添点堵。"
两人悄悄跟在白子画身后,一路来到绝情殿。
看着那座悬浮在云端的宫殿,阿楚忍不住咋舌。
"这地方也太冷清了,住久了不抑郁才怪。"
晏辰示意她小声点,拉着她躲在一棵巨大的古柏后面。
只见白子画让花千骨在殿外等候,自己则进了内殿。
"机会来了。"晏辰推了推阿楚,"快去跟小骨套近乎。"
阿楚整理了一下衣服,深吸一口气,从树后走了出去。
"嗨,小骨!"她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友善,"还记得我吗?早上在山门口见过的。"
花千骨显然没料到会在这里遇到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姐姐是你?"她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你怎么会在这里?"
"说来话长。"阿楚摆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凑到花千骨身边,"我跟你说,你可千万别拜那个白衣仙长为师。"
花千骨更困惑了。
"为什么?尊上他...他看起来很好啊。"
"好什么好。"阿楚压低声音,"我跟你说,他就是个冰块脸,而且克徒弟,你要是拜他为师,以后哭都来不及。"
花千骨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正想再问,殿门突然开了。
白子画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阿楚。
"你是谁?为何在此喧哗?"
阿楚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挤出笑容。
"仙长您好,我是...我是新来的洒扫弟子,迷路了。"
白子画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审视。
"长留的弟子服饰,并非你这般。"
阿楚心里暗骂自己忘了这茬,正想编个理由,晏辰突然从树后走出来。
"她是我师妹,初来乍到不懂规矩。"他对着白子画拱手行礼,"我们这就离开。"
说完,不等白子画开口,拉着阿楚就走。
两人一路狂奔,直到跑出老远才停下来。
阿楚捂着胸口喘气,心有余悸地回头望了望。
"吓死我了,他的眼神跟X光似的。"
晏辰擦了擦额头的汗,突然笑出声。
"至少我们成功在他心里留下了疑点。"他拍了拍阿楚的肩膀,"走,去找点吃的,从昨天到现在还没正经吃过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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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楚点点头,跟着晏辰往膳堂的方向走,心里却一直在琢磨。
为什么他们都已经干预了,剧情还是没什么变化呢?
难道真的像书里说的那样,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她甩了甩头,把这个念头抛开。
不管怎么样,总得再试试。
毕竟,谁忍心看着那么可爱的小骨,最后落得那样的下场呢?
两人来到膳堂时,里面已经没什么人了。
一个胖乎乎的厨子正在收拾碗筷,看到他们,愣了一下。
"你们是新来的弟子?"
阿楚刚想点头,晏辰抢先开口。
"我们是来帮忙的,听说膳堂缺人手。"
厨子狐疑地打量着他们,显然不太相信。
"长留的弟子可不会穿成你们这样。"
阿楚灵机一动,指着自己的衣服说:"我们是山下送来的杂役,还没领到统一的服饰。"
厨子半信半疑,但看他们不像坏人,也就没再多问。
"那正好,把这些碗筷洗了。"他指了指旁边摞得高高的碗碟,"洗完了有饭吃。"
阿楚看着那小山似的碗筷,嘴角抽了抽。
但想到能混进长留,还有饭吃,她还是点了点头。
"没问题。"
两人挽起袖子开始洗碗,冰凉的水让阿楚打了个寒颤。
"早知道穿越还得干这活,我就多带几包洗碗布了。"她小声抱怨。
晏辰笑了笑,从包里掏出个东西。
"幸好我带了这个。"
阿楚凑过去一看,居然是瓶洗洁精。
"你太机智了!"她眼睛一亮,"快,倒点进去。"
两人偷偷摸摸地往水里滴了几滴洗洁精,泡沫瞬间涌了出来。
旁边的厨子看到,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这是什么法术?"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祖传的清洁秘方。"
厨子显然被唬住了,凑过来看得津津有味。
"这东西真神奇,比草木灰好用多了。"他搓着手,"能不能...给我留点?"
阿楚本想拒绝,晏辰却点了点头。
"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们一个条件。"
厨子立刻拍着胸脯保证:"别说一个,十个都行!"
"我们想打听点事。"晏辰慢悠悠地说,"关于绝情殿那位尊上的。"
厨子的脸色顿时变了,往后退了一步。
"尊上的事可不是能随便打听的。"他警惕地看着两人,"你们问这个干嘛?"
阿楚赶紧解释:"我们就是好奇,毕竟是长留的最高掌权者嘛。"
厨子半信半疑,但看着那瓶能产生神奇泡沫的东西,还是犹豫着开口了。
"尊上他...性子冷淡,常年待在绝情殿,很少露面。"他压低声音,"听说以前有个弟子,只是不小心打碎了他的琉璃盏,就被逐出师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