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里,烛火的微光勉强驱散些许阴霾,却无法温暖榻上那具枯槁的身体。高峰静静躺着,呼吸微弱,仿佛随时会消散在空气中。孙御医和其他几位太医院的医者,面色凝重,轮番把脉,又翻阅着手中的医案,眉头的皱纹越发深陷。
“殿下,老臣等已穷尽所学,翻遍了太医院所有古籍……”孙御医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他轻叹一声,“高峰大人这般伤势,实属前所未见。生机枯竭,精血耗尽,药石已难奏效。”
太子立在榻边,听着孙御医的诊断,胸口如同压着一块巨石。他伸出手,轻轻触碰高峰灰白的发丝,那份粗糙和冰凉,让他心头一阵绞痛。他费尽心力,调集京城所有医者,甚至不惜冒着风险昭告天下,重金悬赏,可结果依旧如此。
“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太子低声问,声音里压抑着巨大的不甘。
孙御医颤颤巍巍地拱手,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摇头。那份无能为力,比任何言语都更显绝望。
就在这时,厢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李云昭快步走入,她的脸上也带着疲惫,但眼中却闪动着一丝光亮。她先是匆匆瞟了眼榻上的高峰,随即转向太子。
“殿下,父亲收到消息,城外来了一位……奇人。”李云昭轻声说,语气里带着些许不确定,却又藏不住那份隐约的希冀。
太子霍地转身,急切地询问:“奇人?是何来历?可有法子?”
李云昭微微喘息,回道:“此人自称‘药隐’,行踪不定,向来不问世事。他并非医者,却对天下奇珍异草、灵丹妙药的秘闻了如指掌。父亲派人去寻,他起初不愿见,但听闻是为镇魔塔一事,又听说是高峰大人重伤,才勉强同意前来。他说,他或许知道一种……能续命的‘泉’。”
“泉?”太子心头一震,脑海中浮现出高峰意识深处,系统那模糊的提示——“寻觅生命之泉”。他压下心中的波澜,吩咐道:“快去请他进来!”太子急声吩咐。
片刻后,一名身形瘦削、衣衫朴素的老者被引入厢房。他头发花白,面容清癯,背着一个硕大的竹篓,里面似乎装着不少草药和瓶瓶罐罐。老者目光深邃,扫过榻上的高峰,又望向太子和孙御医,嘴角勾起一抹淡然。
“你就是药隐?”太子上前一步,语气中带着罕见的急切。
药隐微微颔首,声音沙哑却清晰:“老夫不过一介山野之人,承蒙李大人抬爱。殿下所求,老夫已有所耳闻。”他走到榻边,伸出一根枯瘦的手指,轻轻搭上高峰的脉搏。孙御医和其他医者围拢过来,脸上写满了好奇与不解。
药隐闭目感受片刻,随即收回手,缓缓睁眼。他没有看在场的任何人,目光落在虚空某处,仿佛在回忆什么。“此子……生命之火几近熄灭,精元散尽,确如风中残烛。寻常药石,回天乏术。”